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陪伴的日子,受尽孤独和无助,饱尝穷困和痛苦,连死都是因为自卑过度,在感激苗岭村人的好心时却又害怕夫君的白眼和遗弃……
这样一个女孩,怎不让人心疼?
如果她真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那还可以把她的苦难推给命运。
可如今冒出一对爹娘,那她所受的苦难就不是老天捉弄了,恐怕是彻彻底底的人为!
凭古奎忠是当朝太师,就不存在养不起孩子……
…
柴房里,女人跪坐在柴堆旁,尽管没有哭声泄出,可人也变成了泪人。
听着脚步声进来,她也没抬头,只是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湿液。
“秋盈盈,本王此番前来不是为了你们母女相认,而是为了那晚的事。”
女人猛然一惊,双肩轻颤起来。
她想要镇定,但身前的男人气势太过冷冽,容不得她无视。不得已,她也只能结结巴巴的开口,“施主……贫尼……贫尼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面具王爷背着手,眸光冷冷的注视着她,“你若不懂,那本王就不会出现在苗岭村,更不会与你女儿拜堂成亲。怎么,算计了本王,不但不知罪,还想撇得一干二净?”
女子跪坐在地上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剧烈。
“说!那一晚你是如何把本王送去苗岭村的?”面具王爷目如冷箭,嗓音顿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女子没想到他如此大的怒火,经不住这么一喝,吓得连自称都变了。在他强大的威胁气势下,她突然伏跪在地,带着哭腔求饶起来,“王爷恕罪!”
“本王要那夜的真相!”
“那……那一夜……”
“那夜,太皇太妃派侍卫纪仲潜入本王书房,趁本王暂离书房的空际,将mí_yào投入茶水中,本王返回书房不幸饮下茶水。然而就在那时本王收到一封密信,来信之人说他知道胡人背地里的全部勾当,但他要本王独自前往。本王立刻赶去了怡丰县,不想途中药性发作,好在本王也懂些医术,才克制住了一些药性。”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瞪大的泪眼中不经意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面具王爷也没揭穿她此刻的情绪,沉声继续道,“本王察觉到身子异样后,欲放弃赴约,可对方已经出现,并试图阻拦。纪仲之所以会死,那是他为了救本王。想必他也没想到会生出那样的意外,所以不放心本王一直尾随本王出了城。当有人加害本王时,他为了谢罪,以身护住了本王的性命。本王想与对方较量时,不想动用内力催发了体内的药性,之后本王就不省人事了。等本王醒来之后,却发现在古依儿的茅草屋里,还与她拜了堂成了亲。”
看着女人心虚的低下头,他眸子敛紧,又是厉声问道,“秋盈盈,你敢说本王和古依儿成亲与你无关?”
“王爷,贫尼……”
“此乃佛门之地,你敢对着佛祖发誓你没有救过本王?没有把本王送去古依儿家门口?本王与古依儿能成亲,你在其中没有‘功劳’?”
第一卷 041、逃跑夫君竟然是他!
“王爷……”女人一直都尽力的克制着情绪,可事到如今,她自知再掩饰也没用,这才磕头哭诉起来,“我无意冒犯王爷!只因这十八年来藏着太多的苦衷和仇恨,而我无处伸冤、无力报仇,当救下王爷的那一刻,我不由得生出利用之心,故而将你送到了苗岭村……”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面具王爷也没出声打断她,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等着她交代出一切。
此时此刻,秋盈盈情绪如同山洪暴发,越哭越悲恸,似乎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苦楚全倾泄出来。
伴随着她的哭声,一件件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她断断续续的道出,让原以为已经摸清楚真相的面具王爷好几次都忍不住睁大双眼。
“你父秋明盛是被人陷害的?”
“王爷,我父守卫边疆十余年,如果他真有反叛之心早就叛了,为何要等到被召回京城后才叛变?我秋家上百口人是冤死的啊!”秋盈盈伏跪在地,放声恸哭。
面具王爷沉默起来,眸光布满了沉重。
那是他父皇在位时发生的事,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孩童,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发生,哪有资格过问其中的是非曲直?
而秋盈盈也知道想平冤昭雪不易,倒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在平复了一些情绪后,继续哽咽道,“被古家赶出后,我本可以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可是我们母女刚出京城就被人追杀。幸得在山上采药的苗六婆相救,她将我们藏于一处洞穴里,我们母女才保全了性命。我越想越不甘心,秋家上百口人的性命被奸人所害,此仇不报,我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再加上孩子还未满月,我因身子虚弱奶水不足,根本没能力喂养她。苗六婆得知我们母女遭遇,就替我想了一个办法,让我把孩子留在苗岭村,她答应我会替我养大孩子。我不舍骨肉分离,可又担心孩子被我连累致死,故而做出孩子夭折的假象,然后到了白玉庵出家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