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照进山道,落在男人的脸上,衬得这个笑容都在发光。靳言怔了怔,印象中,厉归是个不喜欢笑的人,现在一看,他笑起来的时候亲切了许多。
“色字头上一把刀。”黑猫眼神炯炯,“迟早让你嗷嗷叫。”
靳言:“……”
他抱着黑猫上车,刚一坐下,突然感觉头有点晕。厉归注意到他的脸色,停下了系安全带的动作,问:“不舒服吗?”
“有点……”靳言撑着额头,感觉脑袋特别沉重。
黑猫瞪圆了眼睛,大喊:“是不是这家伙对你做什么了?”
厉归从车上下来,绕到后面开了车门,见靳言嘴唇紧闭,确实很不舒服的样子。
黑猫蹲在座位上,似乎想护着靳言,又不敢太乱来,只是紧张兮兮地问:“你想干什么?”
厉归没功夫理它,伸出一只手,去探靳言的额头。这一摸,就摸了个空。
黑猫一脸错愕:“不是吧!又来?”
静,四周变得极其安静。
像是进入了一次漫长而安静的睡眠,身体被轻柔的梦境包裹住,飘飘悠悠的不知到了何处。躺得太久,身体有些僵硬,尤其是脊背酸楚不已,靳言的眼皮动了动,脑袋还是晕眩的状态。
他想摆脱这种无法动弹的状态,醒来的过程却十分漫长,终于,他努力撑开了沉重的眼皮,暗淡的光线和y-in冷的寒气透过眼睛那条缝侵袭进来。
一张脸,悬在他的头顶上方。
他打了个激灵,从被窝里醒来。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从上面俯视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长长的黑发垂下来,触到了靳言的胸膛。
靳言脑子里嗡的一声,瞳孔一瞬间放大了。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身体终于有了知觉,但还是动不了。他被那张脸盯着,身上的每个毛孔似乎都那双乌青的眼睛被钳制住了,要不是经常会受到类似的惊吓,靳言这会儿已经喊出声来了。他在被窝里悄悄地握紧拳头,尽量保持着镇定,打算像往常一样,无视这张没有任何呼吸的脸。
靳言用眼角的余光往周围瞟了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房间很狭小,门关着,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他的眼睛能视物,是因为床头桌上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的光在黑暗的房间里一晃一晃,蜡烛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
黑猫呢?厉归呢?
靳言记得,自己好像上了厉归的车,这样想着,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头顶上面的那张脸上。
那是一张属于女人的脸,秀气的眉,高挺的鼻子,下巴厚了点,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生前的容貌至少算中等水平。她的身体漂浮在床上,五官很僵硬但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面具,此时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眼珠子没有任何光彩。她年龄似乎不小了,至少到了适婚阶段,或者会更大些,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靳言正胡思乱想着,越发感觉身上的y-in寒之气更重。
女鬼的手在动。
一条惨白的手臂伸进了被子,缓慢而用力地抚摸着靳言。
靳言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虽然无法移动身体,但能感觉到女鬼那只冷冰冰的手在上下动作,一直摸到了他的大腿根部。y-in冷的寒气渗入皮肤,靳言皮肤表面有一粒粒小疙瘩冒了出来。看着女鬼y-in沉沉的脸,他很抗拒,又因无法反抗而难受。
女鬼的手劲很大,靳言都感觉有些疼了,他生怕女鬼一不注意,把命根子给掐断了。
过了一会儿,女鬼见他毫无反应,似乎很生气。“废物。”终于,女鬼在靳言耳边说了一句话,犹如一阵冷风灌进了耳朵。说完,女鬼眼睛向上翻,露出了大面积的眼白,随即掉转身体,从那道厚厚的窗帘处消失了。
女鬼消失的那个瞬间,窗帘掀开了一条缝,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淡淡的天光照进窗户,靳言感觉身体的钳制一下子解开了,下意识喘了口大气。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却差点跪在地上。头好晕,四肢完全没有力气,靳言用力甩了甩脑袋,那种虚浮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只好扶着床沿站直了身体。
抬起头的刹那,他冷不防看见床头站着个人,差点又摔回了床上。
那“人”就站在床头桌的一边,在昏黄的烛光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反应。靳言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动,他仗着胆子上前,终于看清了——这“人”通体雪白,衣服是大红配大绿,五官僵硬而扭曲,嘴唇像涂了血似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使劲眨了眨眼睛,发现对方的身体白得完全不像人类,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关节处出现了明显的褶皱和胶水粘合的痕迹。
卧槽!一个纸人!
靳言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骂了脏话。
谁会在房间里放个纸人,是不是有病!哪怕放个充气娃娃,他也不会被吓成这样。靳言环顾了一下四周,努力平复呼吸。这个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上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旁边的角落里就放着那个纸人,几乎和真人一样大小。他站在床边,感觉空间小的连转身都困难。靳言觑着那个纸人,拿起了桌上的一面镜子。
——他从刚才就感觉身体不太对劲了,想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