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当即道,“墨书脸色不好,是不是少夫人……”
秦莞转身,直往屋门处去,刚走到门口,墨书已经走到了台阶之下。
天上下着小雨,墨书却是冒雨而来,她肩头微湿,挽起的发髻之上更好似铺着一片白蒙蒙的霜雪,看到秦莞出来,墨书当即福了福身,“九小姐,我们小姐有些不好,劳烦您去看看她……”
秦莞没多问,点点头吩咐茯苓去拿伞。
茯苓拿了两把,一把递撑在了秦莞的肩头。
一行三人走出院门秦莞才问道,“大嫂怎么了?”
墨书眼眶微红一下,“我们小姐又做了怪梦。”
秦莞皱眉,心底有些不安,前几日见姚心兰的时候还觉得她气色极佳,而此前的乱子,仿佛被她的笑容和气色掩了过去,秦莞几乎有种一切都没发生过的错觉,然而姚心兰又开始做梦了,秦莞顿时想到那一块写着“姚”字的玉牌。
“怎么又坐了怪梦?她梦到了什么?”
墨书叹了口气,“我们小姐梦到了……梦到了大少爷在外面有人,说她看到大少爷做了一副女子的画,却并非是她,还说画作上面是漫山遍野的相思红豆……”
秦莞抿唇,“那你们少爷怎么说?”
墨书摇摇头,“少爷自然说没有,还带着小姐去了他的书房,小姐去书房看过,然而她还是说梦里的情形十分真切,心中郁结不已。”
秦莞心中惴惴,还未走到跟前便看到临风院被一层雨雾笼罩着,朦朦胧胧,就如同这院子里主人的关系,叫人捉摸不透。
刚走到院门口,秦莞却一眼看到了站在外面候着的采荷。
墨书面色微变,忙上前,“采荷姐姐,老夫人来了?”
采荷点点头,对着秦莞福了福身,“老夫人知道少夫人有些不好,所以过来看看,九小姐过来是给少夫人看病的吧?”
秦莞“嗯”了一声,采荷便道,“那九小姐快进去吧,老夫人正在陪少夫人说话。”
秦莞带着墨书和茯苓往内室去,还未走近,便听到蒋氏古拙的说话声。
“你怀着我们秦府的嫡长孙,秦府的未来全在你和琛儿的身上,这小曾孙将来还要你好好教导,琛儿也要靠你扶持,我早就和琛儿说过,他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咱们秦府虽然并非清流世家,可从他这里开始,我是不许他纳妾的。”
蒋氏说着叹了口气,“他父亲你也知道,琛儿和他父亲可是全然不同,我也不会让他如此,看看大周那些世代传承下来的家族,亦没有哪一个是耽于女色的,虽说大门大户的,有几个妾室也不足为怪,可我也想效仿一回安阳侯府,家宅安乐,也能让男人们仕途顺遂,何况我亦喜欢你的性情,必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秦莞听着这话当即想到了林氏,和林氏比起来,姚心兰倒是得蒋氏之心,她不忍姚心兰受委屈,可林氏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这般想着,秦莞缓步走到了门口,墨书在旁禀告道,“老夫人,九小姐来了。”
蒋氏话头一顿,转过了身来,一转身,她沉沉的目光便落在了秦莞脸上,这边厢姚心兰见秦莞过来精神一振,“九妹妹来啦,快过来……”
秦莞缓缓入内,福了福身,“老夫人,大嫂。”
蒋氏点了点头,却未开口,只是看着姚心兰道,“好孩子,我说的你且记住,切莫想多了,心情开怀比什么都好。”
说着蒋氏站起身来,“好好让秦莞给你看看身子,我就先回去了。”
姚心兰想起身,蒋氏却将她一把按下。
秦莞退到一旁去,又福了福身,蒋氏便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蒋氏离开,姚心兰有气无力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九妹妹,你来了。”
秦莞坐到姚心兰身边去,“大嫂怎么了?听墨书说你又做噩梦了?”
姚心兰缓缓的躺下去,双眸怔怔的看着屋顶,“是啊,又做梦了……九妹妹,我感觉我精神很差,有时候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梦醒了。”
秦莞凝眸,“大嫂,伸出手来。”
姚心兰也不看秦莞,只将手一伸,秦莞指尖探上,没多时眉头便是微微一皱,她左右看了看,表情有些奇怪,墨书看着忙问,“九小姐在看什么?”
秦莞道,“大嫂心绪烦乱,还有虚热气短之症,我在看这屋子里是不是养了什么不好的花木。”
话音落定,秦莞已经扫了一周,却见这屋子里并未养着花草。
墨书也有几分无奈道,“此前本还养着几盆兰草的,可是因为那药……兰草有些坏了,后来那几盆花草都被送出去了。”
秦莞略一定神,“也有可能是大嫂思虑过重了,我回去再给她做些安神丸。”
墨书心中感激,转眸一看,姚心兰却皱眉道,“莫非……是因为府内死了人?难道是这屋子里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因此才多梦烦乱?”
秦莞苦笑,“大嫂放心,今日柳氏和刘管家就下葬了,大嫂只是有些体虚肝火略旺罢了,我给大嫂做些安神丸便可。”
姚心兰面上表情木木的,“是吗,那好,我愿吃你的安神丸……”
说着话,外面却响起了脚步声,很快,秦霜一闪而入。
“大嫂怎么了?”话音一落,秦霜一眼看到了坐在床前的秦莞,她少见的没面露鄙夷,只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