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女孩?!”霍怀信赫然睁大了眸子。
他话音刚落下,井底下又传来闷闷的喊声,霍怀信转身,井边的衙役已经朝这边喊来,“大人,底下说,又挖到了一只头颅骨”
霍怀信闻言眼角一颤,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井上面已经有四个人的骸骨了,底下竟然又挖出了一只头颅骨,这下面到底还藏着多少骸骨,霍怀信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转而看向秦莞和燕迟。
“九姑娘,能否看出死因?”
秦莞手上仍然拿着白森森的人骨,仔细的看了一瞬,秦莞摇了摇头,“骨色如常,应当不是中毒而死的,眼下这些人骨之上,也暂时没看出伤痕,死因暂时判断不了。”
霍怀信叹了口气,“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会”
这边厢,秦莞眉头几皱站起了身来,“挖吧,继续挖,看看这底下到底还有多少,至于死因,或许可以去问问老夫人或者问问三叔。”
秦莞心底隐隐的有了几个猜测,她从不会用最坏的立意来猜测别人,可从前的经历告诉她,世间的黑暗和丑恶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秦莞看着毡毯之上凌乱的摆着沾着污泥的人骨,再将脑海之中的猜测一一过了一遍,垂在身侧的冰冷的手忽然发起抖来。
夜雨凄冷,火光照着白骨,一片森森的惨白,燕迟举着伞靠的秦莞更近了两分,“若是受不住便先回去,时辰有些晚了,全部挖出来只怕要等后半夜。”
秦莞摇了摇头,“无碍,没什么受不住的。”
燕迟转眸看了一眼秦莞,只见她唇角紧紧抿着,眼底一片深寒,此刻的秦莞,比剖尸验骨之时更为沉肃,且周身带着一股子迫人的寒意,她面上那温柔优雅的面具之下透出一股子凛人的锋芒,隐隐叫人觉得她纤身如剑如竹不可小觑。
燕迟的眸色也微微一沉,这边厢,霍怀信几步走到井口去,“挖快点,若是不行,就换几个人下去”
话音落定,井下面传来两声闷闷的呼喊。
霍怀信一听眉头一皱,“你们等等,我问问”
说着话,霍怀信转身看向燕迟的方向,“世子殿下,底下的人说,再往下挖已经挖不着了,倒是往南方向还有污泥湿沙。”
燕迟眯眸,略一沉吟道,“继续挖,注意安全。”
霍怀信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井底的人。
秦莞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晚上挖出来有些难度,这么多年这水井之下的活水变死水,经过多少变化我们都不知道,尸骨有可能被带去别的地方。”
这么一说,秦莞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花棚,“这两口井虽然看着弯弯绕绕,可实际上距离并不远,六姐此前掉下去的时候说摸到了死人骨头,会不会是地下流动的沙石和污泥将骨头带了过去?眼下人手足够,殿下可否派人去看看?”
话音落,燕迟看向白枫,“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白枫领命而去,燕迟便又对秦莞说,“你也过去,这林子里太冷。”
秦莞唇角微动一下,本想拒绝,可想到那口井里面有没有人骨也很重要,便点点头,燕迟转了个身,打着伞让秦莞先行,护送一般的和秦莞往花棚处走去,霍怀信站在后面看着二人走出紫竹林,眼底便漫起了一层后怕,他原来本还想着把秦莞和自家霍甯凑在一起,幸好他只吩咐元氏过秦府走动了一遭没做别的。
到了花棚这边,四周皆是回廊便不再需要打伞了,秦莞站在廊下,看着白枫和几个衙差将刚刚铺好没有几日的青石板地砖掀了起来。
地砖掀开,井口之内封填的干土已经变了颜色,四五个人拿齐了家伙事,很快便动起手来,秦莞在一旁看着,茯苓侍候在她身旁,“小姐,那一日刘管家下去看了,分明是一截枯枝,难道底下当真能挖出白骨来?”
秦莞摇了摇头,“不确定,先看看。”
茯苓替秦莞理了理斗篷,有些担心的道,“小姐,您身上冰冷一片,您今夜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会不会着凉暖炉都要凉了,奴婢去给您换一个。”
话音落下,已走去花棚之下的燕迟走了过来,又看着秦莞道,“你先回院子歇着,这口井也被填埋过,等挖出来必定不早了。”
秦莞抿唇,还没说话,茯苓忙在旁点头,“是啊小姐,小姐若是病了,世子殿下岂非没了帮手。”茯苓可谓是大着胆子在燕迟面前开了口,话音落定,掌心已出了一层汗。
秦莞略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便颔首,“好,那我先回去。”
燕迟没再多言,只喊了一句,“白枫,送九姑娘回去。”
秦莞福了福身,待茯苓撑开伞,便同茯苓一起走向了雨幕之中,白枫赶在二人之后负责护卫。
已经过了子时,整片秦府虽然灯火通明,却是安静的一点声响也不见,茯苓跟着秦莞走过两边的院落,面上浮起两分畏怕来,“小姐,那些尸骨,当真都是小孩子的尸骨?还是小姑娘?”
秦莞点点头,“是”
茯苓缩了缩脖子,“都是一群小孩子,她们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秦府的家奴?还有啊,她们是怎么死的”
秦莞唇角紧抿,却没说出来,片刻之后道,“这个我暂时也不知,要等世子殿下和知府大人将尸骨全挖出来,而后该审问的审问了方才知道。”
茯苓目光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小姐,难怪老夫人说要用镇妖石呢,小孩子死后最是容易化为鬼魂了,难怪她那般忌讳,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