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世子殿下——”
看到燕迟出来,秦莞忙盈盈下拜。
孙慕卿一愣,忙转过身去,先好奇的看了一眼燕迟,而后才抱拳一拜,秦隶也不敢大意,跟着孙慕卿的还有两个衙差,全都恭敬行礼。
燕迟走出来,先看了一眼秦莞,“免礼。”
目光一转,燕迟扫过孙慕卿,再看向他后面的两个衙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衙差忙道,“启禀殿下,这是去给秦老爷请的大夫。”
这话一落,秦隶松了口气,霍怀信一定是不希望秦安那么快死的。
燕迟眉头一挑,“这是哪里的大夫……”
两个衙差面露难色,孙慕卿忙拱手道,“启禀世子殿下,在下孙慕卿,乃是莲州人氏,此番乃是云游至此,今日在下在城南的仁心医馆问诊,刚才这两位衙差来的时候,医馆之中的另外两位大夫皆有病人在手,所以在下便主动申请来了。”
孙慕卿说着话,悄悄地抬眸瞟了燕迟一眼,这一瞟,顿时对上燕迟幽深的眸色,孙慕卿被燕迟的神色一喝,顿时低下了头,心中暗道,世子殿下……且不知这是哪位世子殿下,锦州之中,似乎只有安阳侯府一处公侯之家,难道是安阳侯府世子?
孙慕卿心中微动,想问燕迟,却又觉眼神神色慑人,抿了抿唇,到底没问。
“莲州?姓孙?阁下和药王谷是何关系?”
燕迟语声微冷,气势迫人,孙慕卿面色微变,秦莞眼底也闪过了一丝微澜。
药王谷在大周以东的莲州境内,且一门皆是孙氏,这一点天下知道的人不少,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的,燕迟是第一个。
孙慕卿唇角扬起,“殿下好眼力,在下是药王谷第十九代弟子。”
这话一出,秦隶顿时轻嘶了一声。
药王谷孙氏一门,乃是大周医家之大成,虽然医术高绝,却不受权力制衡,便是当今圣上有需,也得三请四请才能得孙氏人一看,且药王谷每五年都要大开山门收一回弟子,每一回只收三十六名外姓弟子,每一个入门的弟子皆要通过考验,且,这三十六名弟子大多数只能在门中求学一年,只剩下极少数被药王看中的弟子才会被正式收入药王谷门中继续修习,而现任药王名为孙曦,传闻收徒极其苛刻,近二十年中,他最终留下来的弟子还不到十人。
秦隶看着孙慕卿,双眸一片清亮,药王谷规矩严苛,在外行走悬壶济世,极少有人真正打着药王谷的旗号,而药王谷出来的弟子,要么入宫做了御医,要么成为炙手可热的名医,锦州这地方,却是从未听说过有药王谷的医者来此。
既然出自药王谷,那这个人能不能治得好花柳病呢?
求生是本能,站在前面的秦莞不知道秦隶做此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诧异介怀。
“原来是药王谷的嫡系弟子。”
燕迟知道的显然要比旁人多得多,孙慕卿听他这么说,便又拱手一拜,他仍然是白袍翩翩皎洁如雪,“殿下英明。”
燕迟上下打量了孙慕卿一眼,又看向那两个衙差,“带他进去。”
两个衙差点点头,其中一人忙抬手一请,“孙大夫,请——”
孙慕卿点点头,转而看向秦莞,“九姑娘,在下去看看就来。”
孙慕卿很是用力的看了一眼秦莞,这才跟着两个衙差进去,燕迟扫了一眼秦隶,又对另外个衙差道,“带二少爷进去。”
虽然孙慕卿在,不过这极有可能是见秦莞最后一面,秦隶听燕迟这样吩咐便看了秦莞一瞬,见燕迟没有下令,便随着衙差走了进去。
几个人一走,便只剩下了秦莞和茯苓站在当下,燕迟看着秦莞道,“刚才那人你识得?”
秦莞摇了摇头,“不认得,只是前两日出府买药的时候碰上了,他看我用的方子乃是治花柳病的方子,还帮忙指点了一二,当时不知他是药王谷的人。”
燕迟沉凝的眸色这才轻松了一分,又往牢内看了一眼,“可要进去看看?”
秦莞略一沉吟,“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
别的不说,孙慕卿在里面,虽然说她的身份已经不同,相见也只能当做不识,可想着过往种种,秦莞终究不能真的当做萍水相逢,孙慕卿好端端的怎会来锦州?
秦莞这么说,燕迟便侧身一请,似乎是让她和他并肩同行。
秦莞上前两步,燕迟便和她一起朝牢房门口而去,这并非秦莞第一次来了,自然认得路,可燕迟还是一路陪着进来,她心底虽无明显感觉,可眉目却是舒展了两分。
燕迟一边走一边道,“去湖州的人回来了,那边的府县衙门的卷宗也一并送了回来,十年前湖州西北面的几个县曾连续丢失过十多个孩子,皆是在八岁到十二岁之间,当时还闹得颇大,不过后来查也没查出来便成了悬案。”
秦莞眉头微皱,四处皆有孩子丢失的案子,这样的案子通常都是拐子所为,而因为拐子都是四处流窜的,查起来颇为费功夫,一半的案子都是悬而未决。
秦莞深有理解,“可联系到了孩子们的家人?”
燕迟摇头,“只有一两户人家联系到了,其他的要么搬走要么家里没了人,还有些卷宗丢失不全,一时查不到有效的住地,霍知府打算看完卷宗,若是能甄别出骸骨,便让人将骸骨送到湖州去,若是不能,便只能不了了之。”
秦莞颔首,燕迟继续道,“杨县的人也回来了,采荷的事基本查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