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听人说太子殿下东宫之中的夜灯从来不熄,每每都是看公文折子到天明才睡,如此勤勉,大周有这样的太子殿下真是百姓之福。”
“不光是百姓之福,也是微臣们的福气,太子殿下这几月礼贤下士,但凡是入东宫的臣子皆为太子殿下的学问治策所服,微臣想着,等年后白氏的长老入东宫教授太子殿下之后,太子殿下必定更能担起理国之任。”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或真或假而起,赵淑华的眉头微皱,这边厢,燕彻的双眸也冷了下来,他一眼扫去,看清说话之人后顿时眸露恍然,除夕年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些话一句比一句带着深意,亦一步一步的将他推到了危险之中。
燕淮转眸看着燕彻,“果然是日日看到天明?”
燕彻面色一正,连忙正色垂眸,“并未如此,只偶尔到深夜罢了。”说着语气微微一顿,“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轻重,这些不过是底下人体恤儿臣的传言罢了。”
燕淮点点头,“专心政务是好事,却也得顾念身体。”
“是,儿臣明白——”
燕彻神色恭敬,更显得十分谨慎,燕淮转过目光,笑意似乎比先前更淡了两分。
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今夜年宴,怎不见郑府尹?”
“咦,郑府尹真的不在啊,是不是还在查案子?”
“案子”二字如一块微石入水,立刻惊起许多波澜,前面才有人说了京畿之中一片清平,可那三起命案,在场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案子脱了一个多月未破,京畿之中哪里还有什么清平
燕麒眉头微挑,“二哥,京中的案子还没破?”
燕彻已经知道了府衙奸细之事,不用多想,此事一定和燕麒有关,而今夜这年宴之上的一出,自然也是燕麒的安排,被这样一问,燕彻不动如山道,“案子马上就能破了,郑府尹年宴都未来,便是为了去查凶手在何处。”
燕麒弯唇,“哦?也就是说,凶手马上就能抓到了?”
燕彻想点头,可这个头却怎么也点不下去,燕淮让他除夕之前破案是在私下说的,眼下却是当着群臣的面,若他点头,便算是一个承诺,到时候凶手没抓到,便是把柄。
“郑府尹办事之能你还不放心吗?”
燕彻回了一句,燕麒笑意一深,“当然放心啊,郑府尹办事我本就放心,如今加上了二哥,我更是满怀希望,可是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
燕麒不硬不软说完,底下议论之声又起,一个郑白石已不让人怀疑,眼下加了燕彻,案子却久久未破?!谁该领这个责任
秦莞无意主位上的机锋,可忽然提起了案子,秦莞顿时被引去了注意力。
这边厢,秦朝羽也眉头紧皱的沉了脸,成王此举,分明是故意。
冯沉碧坐在秦朝羽对面,将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此刻叹息道,“真是可怜啊,听说死的都是女儿家,这个过年夜,咱们在此笙歌享乐,可这些姑娘的父母定然在垂泪,可叹临安府尹这一次这般不顶用”
“已经快两个月了么?”一片切切私语之声中,燕淮忽然问了一句。
燕彻神色一定,当即起身走到了燕淮案前掀袍下跪,“父皇,此案是儿臣督查不周,以至于迟迟未破,还请父皇降罪——”
燕淮看着燕彻,“时间是久了一些,不过也不能怪你。”
说着,燕淮又道,“彻儿,你认为还需几日才能破案?”
这话一出,燕彻心头顿时发紧,他不愿说个确切时间,燕淮却偏要让他说出来,燕彻广袖之中的拳头紧攥,唇角亦抿的紧紧的,时间说久了显得他无能,说早了又怕完不成这个在百官面前立下的军令状,实在是难
殿中一片静默,所有人都看着燕彻的背脊,燕麒的眼神尤其意味深长。
燕彻心知不可拖延太久,他沉思一瞬,正咬牙打算说个两日,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却从后侧门走了出来,他脚步极快,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燕彻即将出口的话被这么一扰,就一下子卡住了似的没说出来。
只见那小太监快步走到了袁庆身边,不知说了什么,袁庆竟是眼底一亮,而后,袁庆又疾步走到了燕淮身边来,他在燕淮身边耳语了几句,很快,燕淮的眸色变了。
他眼底微亮的看着燕彻,忽的笑意一盛,“彻儿不用苦恼刚才的问题了。”
他这话让大家都是一疑,继而燕淮朗声笑道,“刚送进宫的消息,那案子破了,郑府尹两个时辰前抓到了凶手,眼下已审讯完毕,正拿着卷宗在外候着。”
殿中又是一静,可这一下,燕彻的双眸亮了,燕麒等人的面色却变了。
秦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就在满殿之人皆是神色几变之时,冷不防的,一直没说话的燕彻却忽然开了口。
“父皇,儿臣知道郑府尹一定能在新岁之前破案,且,郑府尹今晨来寻过儿臣,与他一番深谈之后,儿臣方知道了此案为何拖延了如此之久”
燕彻语声沉定,这一番话说完,殿内便又是一片微微哗然。
太子之意,莫非此案拖延这般久还有缘故?
燕淮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案拖延日久,有什么内情?”
这句话问完,燕麒后仰的身形缓缓坐正了一分,而同时,他眼风极快的往底下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