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巍卯足了劲的顶回去,孟辉便道,“大哥,你看到了,这小子根本不知悔改,大哥,交给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莞几个不知院内情形,可光是这些话便能听的人头皮发麻。
燕迟摇了摇头,当先转身离开,“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李牧云也道,“我也要回大理寺一趟了。”
郑白石道,“那我还是留一留,看展扬能不能搜出什么来,然后和孟大人说一说验尸的事,最好等九姑娘下一次来的时候就能剖验是最好的。”
燕迟也觉如此安排最好,和郑白石告辞之后,带着秦莞一起朝侧门去,李牧云也和二人同行,李牧云边走边道,“九姑娘分析案情只是想的十分周到,不仅如此,连许多细节都设想的十分万全,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姑娘是府衙的捕头。”
秦莞闻言心中泛起冷意,口中却道,“我寻常喜欢看些杂书,坊间有许多志怪或是探案内的画本,将前朝那些有名的青天大人生平轶事写的神乎其神,其中虽有多有夸张之处,可期间也有颇多抽丝剥茧的探案过程,倒是给了我不少启发。”
李牧云眼底闪过一丝微讶,“九姑娘竟然喜欢这样的书?”
秦莞面生一丝薄笑,“让大人见笑了。”
李牧云看着秦莞,叹了一声,“可惜九姑娘不是男儿身。”
秦莞眼底狡黠一闪而逝,“是男儿身又如何?我眼下岂非在做男儿之事?”
李牧云先是一愣,继而朗声笑起来,“九姑娘说得对,倒是我狭隘了,是不是男儿身有什么要紧,九姑娘一手医术能救死扶伤,还能替已死之人伸冤,亦无关男儿身女儿身了。”
“李大人谬赞了。”秦莞敛眸。
燕迟走在前,闻言回眸看了一瞬,适才听秦莞和李牧云说话的语气,他本以为秦莞是乐意和李牧云寒暄两句的,然而他一回头,却在秦莞眼角看到了一丝冷意。
燕迟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心中微疑。
秦莞在袁州的时候便因为看到了李牧云的名字而改了不去裕亲王寿宴的念头,当时燕迟便觉有些奇怪,然而在那之后,秦莞又并未表现的对李牧云过于关注,他一时便将这念头抛开了去,回京之后,秦莞亦没有异样,可刚才他却看得清楚,秦莞眼底的冷意真切,而这,同她惯常的待人接物大为不同。
思及此,燕迟眸色微沉,到底要完成什么心愿,需要权力,亦需要机缘?
几人直往侧门处走去,刚走到侧门门口,却见一个着青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怀中抱着几幅画卷,差点和走在最前的燕迟撞在了一起。
男子抱着画卷后退一步,将即将落地的卷轴一扶,然后才抬头看了燕迟几个一眼,看到燕迟和秦莞的时候男子还面露狐疑,看到李牧云的时候他却眼底微亮,“李大人?”
李牧云唇角一弯,“宁师傅,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看向燕迟,“这是睿亲王世子殿下。”
宁不易闻言连忙对着燕迟行的一礼,“拜见世子殿下,拜见李大人。”
燕迟点点头,宁不易方才抬起头来,看着李牧云笑道,“年前来孟府化了几幅画,如今装裱好了,给孟大人送过来。”
燕迟打量着宁不易,李牧云便道,“殿下,这是城中染墨画馆的宁师傅,是城中有名的画师,也是画馆的掌柜,他那里的画师皆是好手,京城之中的公卿家中如要作画,皆会去他的画馆之中找人,对了,宁师傅还时常入宫作画。”
被李牧云这般介绍,宁不易忙躬身道“不敢”,燕迟点了点头,秦莞也在打两宁不易,宁不易一身洒脱青衫,身姿笔挺如修竹,而他抱着画卷的手指纤长白净,再加上眉眼之间的温润之色,的确一看便是文人之貌。
李牧云又道,“上一次城中那件案子,那奸细被查出来之后,曾描述给他钱银之人的样貌,当时便是找宁师傅去作画的,可惜,最终人也没找到,宁师傅给公卿家作画虽然十分昂贵,可去衙门帮忙却是分文不收,郑大人和他也很是熟识。”
宁不易十分谦虚的连连躬身,燕迟便弯唇,“宁师傅定是心怀大义之人。”
宁不易忙道,“不敢不敢,小人既有拙技,为府衙出力帮忙本是应该,且小人和郑大人也有几分私教,更是当仁不让。”
李牧云呵呵笑开,“宁师傅莫要谦虚,世子殿下回京日短不知道,可往后也定然会知道的。”说着又道,“不过你今日来送画怕是不巧。”
宁不易似有不解,李牧云苦笑道,“孟府的事你也知道,今日孟大人正动气,且郑大人还在府上,只怕还有一会儿耽误。”
宁不易自然不知道那些细节,可李牧云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不会错的,宁不易犹豫一瞬,“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改日再来,不要误了大人们的事才好。”
说着,宁不易侧身一让,“请殿下先行。”
燕迟抬步而走,秦莞跟在了燕迟身后,经过宁不易时,宁不易下意识看了秦莞两瞬,这一看,宁不易先是诧异一瞬,继而极快的敛下眸子未敢多看。
燕迟和秦莞先行而出,后面李牧云和宁不易一道,问起了宁不易手上的画作。
只听宁不易道,“是腊八的时候来画的,当时府中行宴,孟大人让我们画几张行宴图,府上的几位老爷和公子也都单独画了像,最后又画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