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唇角一扬,“平日里入宫,我都带着茯苓,因我觉得我入宫只是给太后娘娘看病,就和去孟府差不太多,可这一次,却不是平日里那般简单了,世子殿下早就和我说过京城险恶,从前我还不知,如今倒是感受到了几分,只是不知今日有什么在等着我,你会武功,人亦比茯苓聪颖机灵许多,带着你我放心些。”
白樱忙颔首,面色也是一片肃然,“小姐从前在锦州,自然不知京城中险恶,殿下却是自小在皇室长大,您如今的盛名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周围的人和物都不再简单,自然要小心才是,只是……只是奴婢不曾入宫过,今日……”
秦莞闻言拍了拍白樱的手臂,“放心,或许什么事也没有呢,先不要紧张。”
白樱点点头,虽然秦莞交代不要紧张,可她心中还是明白,这一次秦述的行为十分诡异,而她自小和白枫被燕迟当做亲卫培养,心思自然不同,她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意味。
很快,马车便到了正华门前。
马车刚刚一停,秦莞便听到了几道马嘶声,待下了马车,便见侯府的马车旁边,眼下也正停着几辆马车,一身白裳的冯沉碧此刻正弱柳扶风一般的从马车之上款款而下,在她身边,则是忠国公夫人于氏,两家马车停的极近,看得出,忠国公府的马车想要抢占最中间的主道位置,也因为如此,秦莞一下车便和冯沉碧打了个照面。
“九姑娘也来赴宴?”
前日的委屈还未散,冯沉碧一看到秦莞眼底便露出几分恼色,然而此刻宫门之前人多,她要维持那天真无辜的样子,只楚楚可怜的盯着秦莞,并不多言,倒是她的母亲招呼了秦莞一句,秦莞福了福身,“正是。”
于氏下颌微扬的打量着秦莞,“九姑娘的姿容可真是越来越引人瞩目了,从前侯府最夺目的是八小姐,今日却是要换人了……”
于氏来者不善,一开口便是挑拨离间之语,冯沉碧闻言掩唇一笑,“可不是呢,九姑娘可是要比朝羽姿容出众呢。”
冯沉碧语声柔婉,声音却不小,说话之时眉梢笑意婉转,广袖随着凉风翻飞,一阵一阵的暗香悠然,秦莞本有心保持礼数,可没想到这对母女偏偏有意为难。
她闻言目光一抬,先是往冯沉碧的发饰之上一扫,然后看着冯沉碧,“冯姑娘的发饰倒是精致,不过冯姑娘可知鸽血红宝和羊脂白玉的区别?”
冯沉碧忽然被这么一问微微一愣,在看到秦莞的目光落在她发顶之上,当下下颌一扬,今日她带了白玉簪,又缀以红宝步摇,这首饰乃是皇帝赏赐给冯龄素的,乃是贡品,她面露高傲之色,笑道,“有什么区别?颜色不一罢了,二者皆是上品宝石。”说着手一抬,故意碰了碰红宝步摇,“这两样东西,都只有最尊贵之人才戴的起,一般人家的姑娘,可是想都不要想的……”
说完这话,冯沉碧轻鄙的扫了一眼秦莞发髻之上的简单装饰。
冯沉碧自顾自得意着,话音落定,忽然发觉哪里不太对,这才想明白秦莞是在类比她自己和秦朝羽,她话语一顿,秦莞笑道,“既然皆是上品,又何来的高下之分?非要比较倒是显得人无知的紧,好东西的确要懂的人才能欣赏,就怕有的人空有一副雍容矜贵的外表,心底却愚昧轻贱的紧,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该少言慎行,否则再好看的衣裙和再华贵的首饰也遮不住她的丑陋和蠢笨,你说是吗?”
冯沉碧眸子一瞪,“你说什么?!”
于氏也是眉头一皱,“九姑娘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夸你。”
秦莞一笑,还没说话,秦朝羽的声音已响了起来,“夫人身份尊贵,我们可当不起您的夸赞,秦府的女儿家如何,也无需夫人指手画脚,您的这些话,还是留给贵妃娘娘说好了,咦,冯妹妹这是在生气吗?冯妹妹这么温柔动人的人,竟然还会生气呢?”
秦朝羽和胡氏发现了不对,她可不是会容忍的性子,当下便更为阴阳怪气的反击了回去,她一身红裙明艳夺目,语气和神采更是锋芒熠熠,冯沉碧一心想扮柔弱温婉,面对这样的全副服装盛气凌人如同一个战士一般的的秦朝羽,冯沉碧还没动手便先输了。
冯沉碧一口气憋在胸口,先是被秦莞不卑不亢讲道理似的一顿嘲讽,又被秦朝羽这么明明白白咄咄逼人的抢白,顿时有气也不好明着发出来了,然而她和秦朝羽完全不同,她虽不能像秦朝羽这样言辞犀利,可她却知道如何对付秦朝羽这样的人,当下眼眶一红,轻声道,“朝羽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不过是真心欣赏九姑娘,有话直说,你若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比自己出众,就直说好了,何必对我发这样大的火。”
秦朝羽一听这话眉头更是一皱,“你的眼泪来的可真快……可真是将贵……”
秦朝羽本想说将贵妃娘娘的那一套学了个十足,可话还没出口,胡氏便将她重重的一拉,这一拉,秦朝羽话才断了,顿时意识到这宫门口得慎言。
于氏听着秦朝羽话语断掉心头很是失望,然而又委实忍不下这气,宫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她也不好和一个小辈吵架,便冷哼一声看着胡氏道,“八小姐的派头真是越来越大了,今日这上元宫宴,莫非是为了八小姐准备的?”
胡氏笑眯眯的,面上慈爱非常,“夫人这话说的,我瞧着冯小姐也是越来越金贵了呢,这红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