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想了想,“这巍水河上游,有一处月牙泉,我还是小时候跑上去去过一次,稍稍有些远,怎么了七哥,你想到处转转?”
燕迟摇头,“随便问问罢了。”
说着,马鞭一落跟上前去,他快马越过拓拔芜几个,到了最前面,燕淮转眸看了一眼燕迟,又看跟着他的几个侍卫,只见几个侍卫马背上也是满满都挂着猎物,不由笑道,“不错,小一辈就燕迟猎的最多,回去有赏!”
燕迟抱拳谢恩,一行人顺着山势疾驰而下,很快就到了大营之外。
大部队归来,营中又是一阵喧嚣,女眷们虽然未能去,可到了这时,没那么多禁足的规矩,已有许多夫人小姐从营中到了广场边上围看,如此一来,诸位贵族子弟越发的注意仪容仪态,各个英姿勃发的回了广场。
秦莞扶着太后,并着赵淑华和冯龄素等人一起迎接燕淮,见燕淮满头大汗归来,又是称赞又是心疼,燕淮朗声大笑,“朕到底是跑不动了,本来还想猎一日的,这日头一起来,便有些受不住了,到底是上年纪了。”
赵淑华摇头失笑,冯龄素更是娇声道,“皇上分明还在壮年,怎好说这等话,皇上平日里为国事操劳,如此才累坏了身子,皇上,臣妾给您准备了雪梨汤,清心去火的,您可要来一碗?”
燕淮当下点头,“辛苦你了,朕正热的紧。”
冯龄素忙笑着去取甜汤,燕淮便命众人清点猎物,排出个名次来好做奖赏,而后便同太后和赵淑华一起入了主帐,太后慈爱的看着燕淮,“你往常也是极喜欢打猎的,可日日在宫中,也没得那个机会了,如今可算过了瘾了?”
燕淮一边命人取下铠甲一边笑道,“过了瘾了,如今啊也只能过过瘾了,这铠甲压的儿子腰背疼,今日就跑这么一回,真正比试的时候就让他们年轻人去比吧。”
既然有打猎,自然得有彼时才有意思,太后不置可否,也怕燕淮动辄伤了身子。
又看燕淮不停揉着腰背,便道,“九丫头那里有极好的药油,让她拿给袁庆给你推揉推揉,如此也好受些。”
燕淮倒是不避讳自己的身体渐弱之事实,笑着应了,秦莞忙去拿药油,等走出主帐,便见燕迟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之下,正在和赵禹等人清点众人的猎物。
她脚步微顿,燕迟也似有所觉的回头看来,二人目光在空中相触,秦莞心头蓦地一跳,此刻的燕迟面上汗意未消,所有人都嫌日头太大早早回帐歇息,唯独他和赵禹等禁卫军兵将还留在外面,他一身漆黑的战甲,气势凛人,身上汗意和猎物的血气交融,整个人在暖阳的辉耀之下仿佛发着光,风一来,秦莞鼻尖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燕迟虽然习惯了血汗交织,可他到底也是凡人,这小猎也让他有几分躁热疲惫,然而他已习惯了,所以才不曾介怀,可此刻看到秦莞,心底却如同一阵清凉的微风刮过,却是比饮了那雪粒汤还要熨帖舒适,如果能美人在怀一亲芳泽就更好了。
二人对望了两瞬,因着周围人多,秦莞并未多言便进了太后的大帐,燕迟收回目光,心中那按下去的热燥便又浮了起来。
秦莞拿了药油出来,燕迟仍然还站在不远处,这一次秦莞未多停留,径直进了燕淮的主帐,既然留在太后身边,多了些好处,也多了些不便,太后时时带着她,她也不好借口离去,如此待了半晌出来,场中所有人都不见了。
这边厢,燕迟回到帐篷,刚解下身上的铠甲白枫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这是白樱拿过来的,说是奉了九姑娘的命令。”
燕迟转身去看,却见是一个药瓶,他接在手中打开一看,顿闻到了一股子清凉的药味,这味道他似曾相识,乃是治跌打淤伤的,燕迟笑意微深,心底舒泰极了。
稍坐了片刻,燕迟便看白枫,“去打听打听,上游是不是有个月牙泉。”
……
……
拓拔芜气恼的回了帐中!
拓跋弘皱眉跟她进来,“今日我和你说过,这小猎按照大周的规矩,女子不得参与,你明知如此还要跟来,就不怕大周皇帝震怒?”
拓拔芜没好气道,“那太子哥哥看大周皇帝震怒了吗?”
拓跋弘深吸口气,“大周皇帝不做怒,那是因为他念在我们是客人,却不代表他心底真的半点不介意,芜儿,你不要太放肆了,大周是个守规矩的地方。”
拓拔芜此行为的自然不是打猎,她真正的猎物是燕迟,可偏偏,猎物没打到不说,费了老大的劲只得来拓跋弘一顿训斥,拓拔芜眉头皱的紧紧的,转身就走到了屏风之后,“我要更衣休息了,哥哥回去吧!”
一听拓拔芜要更衣,拓跋弘再多的话都不好说了,叹了一声,拓跋弘拂袖而去。
屏风之后,拓拔芜手停在自己腰带之上,却只攥的紧紧的半晌未动。
太可恶了,她今日那般出彩,抢尽了风头,可燕迟从头到尾,似乎真的没有看过她一眼,为什么!莫说是男人了,便是女子,也会多看她几眼,燕迟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拓拔芜气恼不已,今日上山,她累的一身大汗,身上还站着野鸡的血,她这般拼死拼活,却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燕迟到底是什么鬼怪!
这般想着,拓拔芜不由咬牙出了屏风,“来人——”
一声厉喝,两个侍婢立刻进了屋子。
拓拔芜看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