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打眼扫了一圈,没多时,也进了正门,刚一进屋,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就让秦莞眉头一皱,药味儿混杂,可秦莞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其中几味药材,这么一算,这个方子竟然是让她颇为熟悉的方子
“徐河,世子殿下和九姑娘来了,你得出什么结果了?”
霍怀信从正堂右转,然后便进了八姨娘的寝处,到了这里,便又有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和药味混杂了起来,秦莞暗暗打量着八姨娘的屋子,不由轻轻咋舌,这院子外面看起来也有几分景致,可和其他院子比起来也并未好出多少,然而到了屋内,却大为不同,这屋子里用的摆件皆是玉器,瓷器也十分精致上品,再看墙上挂着的书画,竟然还有几幅出自前朝的几位书画大家之手,秦莞心底暗叹,这位八姨娘,果然侍婢受宠至极的!
“拜见世子殿下,九姑娘——”
内室里也格外的精致富丽,徐河一身白衫站在屋内,几日不见,身上那股子书生气仍然不减,他对着燕迟和秦莞行了一礼,然后皱眉道,“大人,您过来看——”
这么一说,霍怀信忙走了过来,秦莞跟着燕迟,亦到了床榻近前。
若是从前,霍怀信和徐河也担心会吓着秦莞,可如今,三个大男人反倒是专门给秦莞留出了一席之地让她方便查看,秦莞当仁不让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八姨娘柳氏。
许是柳氏爱红,其床帏亦是明艳的水红色,此刻床帏被完全挽起,床上的锦被也被收在了一边,这明艳灼灼的锦榻,一时之间成了柳氏的灵床。
而柳氏,仍然是那一袭水红色的薄纱裙,徐河只做了最为基本的查验,还未将她的衣物除去,此刻看去,柳氏的身段在薄纱裙的包裹之下仍然是玲珑有致的,可当秦莞看到柳氏那张脸的时候,心中的不适之感顿时升了上来。
柳氏闭着眸子,那张满是死气的脸上仍然涂着厚厚的白色脂粉,甚至,比秦莞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涂得厚,饶是如此,也能看出她面色有些青紫肿胀,再加上死后人本来就会灰败下去的面色,此刻的柳氏闭着眸子,却是面若厉鬼令人看之胆寒,滑腻的脂粉覆盖着柳氏的面容,隐隐的,似乎脖颈之上也被脂粉附着,就是在这惨白的脂粉映衬之下,她脖颈之上的紫色勒痕就格外的明显,难怪霍怀信说徐河得出的结论是柳氏是被勒死的。
秦莞不怀疑这个说辞,可她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大人,世子殿下,九姑娘,你们看,这条紫色的勒痕,在死者的喉头之下,在下已经看过了,死者身上暂时没有别的伤,只有这一条勒痕,这这勒痕在死者后颈处相交,且勒痕极深,且细,你们再看”
说着话,徐河将柳氏的脑袋掰了掰,柳氏的脑袋一偏,颈侧的勒痕就格外的明显,“你们看,这勒痕上下皆有细小的血点冒出来,足见死者是被活活勒死的,再加上她面皮有青紫肿胀之色,眼球也有些突出,足可证明她是被勒死。”
燕迟点了点头,却转过头来看着秦莞,“你怎么看?”
秦莞唇角微抿,其实这件案子她并没有一定参与进来的必要,可燕迟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从一开始就借着让她在旁边帮忙答疑的理由让她留在了他身边,有了这个理由,燕迟又将太长公主搬出来,似乎一切都是再合理不过了,做为和他相识的人,他信任秦莞有疑问问她也是理所当然,秦府众人不会有任何怀疑。
而秦莞自己也不会置身事外,别说见过柳氏去过紫竹林,就是没见过她去紫竹林,秦莞对秦府的任何疑案都不会放过,而她隐隐觉得,柳氏的死,和九小姐的死,一定不是全无关联的,至于有什么关联,或许查出柳氏死亡的真相,便能知道九小姐之死的真相!
这想法一定,秦莞便道,“她的确是被勒死,除了徐仵作说的这些,她的舌尖一定是在齿列之外的,且她的手和脚上应该也会有别的线索,还可以看看她的眼膜”
徐河挑眉,连忙转身去掰开柳氏的嘴巴,这一看,果然看到柳氏的舌尖在牙齿之间横着,且看那样子,她的舌尖还被咬伤了,隐见血色,徐河又去掰开她的眼皮,便见柳氏凸出的眼球上隐隐可见零星的出血点,徐河暗暗将这些记下,转头问,“九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说,但凡是被人勒死的,都会这样?”
秦莞点头,又摇头,“不一定的,要分情况看,比如舌尖是否会伸出牙齿之外就要看情况,当勒绳在死者的这里”
秦莞倾身,指到了柳氏脖颈喉头靠下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以下的时候,舌头才会伸出,可如果勒绳的位置靠上,舌头则不会伸出,所以坊间说吊死鬼一定是长舌头的说法是不对的,有可能吊死之后也不会伸出舌头,道理是一样的,要看绳子的位置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徐河点点头,心底忙将这些暗暗记下。
这边霍怀信道,“这么说来,吊死和被勒死十分相像啊。”
秦莞本不想说太多,可霍怀信说到了这里,她还是道,“吊死的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