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点点头,“这几日府中多事之秋,没事你们不要出院子,等事了了再说。”
“是,谨遵小姐吩咐。”
秦莞“嗯”了一声,“少出门,少议论,退下吧。”
晚棠几人齐齐行礼,而后便走了出去。
几个人一走,茯苓道,“这件事无论如何,和我们都没关系的吧?小姐还要帮世子殿下查案吗?”
秦莞略一沉吟,“今日该查的都查了,以后,等殿下吩咐吧。”
茯苓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今日从知道府中出事了开始小姐的面色就格外的沉重,奴婢害怕小姐忧思过多伤了身子。”
秦莞不可能不想多,除非能尽快找到杀害九小姐的凶手。
“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
……
“小姐,世子殿下在外面,请您出去呢。”
暮色时分,就在秦莞以为燕迟今日不会再来寻她的时候,茯苓却忽然进来通禀了,秦莞理了理裙裾,忙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院外的岔道口,燕迟一袭黑袍飒然而立,听到脚步声,他装过了身来。
此时的秦府已经华灯初上,而整整一日的问询,大部分人的嫌疑都解除了,因此到了此时,偶尔可见内院来往的下人,只是因为出了柳姨娘的事,秦府一下子静了下来,再加上衙差驻在府中,下人们便是走路都不敢太大声。
“世子殿下……”秦莞走到近前,福了福身。
燕迟看着秦莞,眉头一皱却道,“夜里天寒,怎不穿个斗篷出来?”
秦莞略一愣,实没想到燕迟竟然还有这般关怀之语,于是摇了摇头道,“殿下不必担心,眼下不觉得冷,殿下此来,可是有什么疑问?”
燕迟抿了抿唇道,“霍大人已经见过秦老爷了,秦老爷得的病果然也是花柳病。”
燕迟压低了语声,秦莞听得心中一震,忙问,“多久了?”
燕迟眼底微亮一下,“二十天左右,最开始是瞒着的,后来严重了才不得不说出来,他得病的时间没有柳氏的时间长,且问过他,他最后一次和柳氏同房的时间,正是一个月以前,那个时候的柳氏必定已经染了病,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秦莞皱眉,“所以说……柳氏的病并非三叔染给她的?”
燕迟“嗯”了一声,“正是如此,所以现在嫌疑最大的,便是那个半夜约见柳氏的人,而那个人在秦府之中,不仅如此,那个人必定也染了花柳病。”
秦莞心中咯噔一下,秦隶也得了花柳病,可是秦隶的得病时间也比柳氏的短,有两种可能,第一,秦隶真如他自己所言,是在府外染的,第二,秦隶虽然不是染病给柳氏的人,可他的病,却是柳氏给他染上的,如此一来,他便有了杀人的可能性。
“所以殿下打算排查府内所有的男子?”
燕迟唇角微弯一下,“正有此意,且在半个时辰之后就开始排查。”
秦莞心头一凛,“半个时辰之后?”
燕迟敏锐的蹙眉,“怎么了?”
秦莞垂着眸子,目光左右的闪动了两下,燕迟见状越发的狐疑,可他不问,只目光笃定的看着秦莞,秦莞脑海之中天人交战,忽然抬头,一下子就被燕迟眼底的笃信击中,她一咬牙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有一个人世子殿下不必查。”
燕迟乌睫一闪,“谁?”
秦莞看了看左右,上前一步,距离燕迟更近了些,她亦放低了声音,“秦隶。”
燕迟蹙眉,“秦府二公子?”
秦莞“嗯”一声,“世子殿下不必查他,因……因他已确定身患花柳病,几日之前他来寻我求诊,我已为他开了好几副药调治。”
燕迟眼底闪过一丝寒芒,秦府二公子也患了花柳病?!一个是秦府的姨娘,一个是秦府的二公子……这两个人之前有什么关系?
“此事只有你二人知晓?”
燕迟蹙眉一问,心底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来,花柳病是恶疾不说,还会染人,还会染人不说,还是让世人万分厌弃的病,一般好人家的公子小姐绝不会得这个病,虽然秦莞是大夫,医术高明,救死扶伤乃是她的本愿,可燕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平。
秦莞摇头,“茯苓也知道,秦隶身边的近侍应该也知道。”
顿了顿,秦莞接着道,“我问过他,他说他在府外染上的这病,可他的话我并不一定能确定真假,他的发病时间和三叔的时间差不多,都比柳氏自己要晚,如果他所言是真,那他和此案可能关联不大,可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比如他也是因为和柳氏有染而得了这个病,那这件案子他便也有了行凶的原因……”
秦莞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之中想到了秦隶满是晦涩和痛苦的眸子,她抿了抿唇,双眸清亮如溪的看着燕迟,燕迟看着这样的秦莞,忽然连呼吸都轻渺起来。
她个头在女子之中算中等,站在了燕迟跟前,却只到了他胸口往上的位置,此刻她距离极近,因为想看着燕迟的眼睛而仰着头,乱发垂在她耳后去,毓秀的小脸扬起娇美的弧度,一双眸子,在不远处夜灯的映衬之下,尤其显得清亮而惑人。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