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杭亲吻着她的脸颊,弯起唇角笑了笑:“我说你让我很感动,你相信吗?”
柳千树微微一怔,随即大言不惭道:“相信啊,我这么暖。”
顾屿杭搂紧她,唇贴着她的耳畔轻声呢喃:“我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这样的话,让我认为我所做的一切是独一无二的。你是第一个。如果当初,在我害怕失败的时候,有人能这么告诉我,这四年就会大相径庭。”
“因为当初你还没有遇见我呗。”
“嗯。”
“不过你要是遇见我,说不定我还能跟你一起创业。”
“四年前,你才高二吧?”顾屿杭问。
柳千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咯,如果能够假设‘四年前你遇见我’,怎么就不能假设‘我跟你一样大’呢?”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你说你傻不傻呢?”
“不傻。”
“哼,这还挺机灵!”
他笑了笑,宽阔的肩膀遮住她眼前的光线,两条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地拥抱住她。柳千树忽然很心疼,在这一刻觉得他格外地脆弱。
“你昨晚说,你从四年前开始失眠?”
“嗯。”
“是因为杂志社的事情吗?”
“害怕失败,十个人里面九个反对,每天都提心吊胆,总以为失败了就是世界末日。”
“现在就证明不是啦!”她捧着他的脸颊,头发散在枕头上,眼眸温柔地注视着他,“不需要害怕失败,你要想,即便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来一次。高考复读、考研二战,许多人都经历过世界末日般的失败,但最后都站起来了。以前可以害怕,害怕的结果就是严重失眠;但现在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会陪你。”
顾屿杭吻了吻她的掌心,深深地吸了口气:“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嘞!”
“你真的比我小八岁吗?”
柳千树忍不住笑起来:“我年龄比你小,但可比你成熟。我能保护你呀!”
“好。”
“我晚上可以护着你睡觉,你安安心心的,什么都不要想,就当自己在伊甸园里,亚当夏娃还没偷吃分别善恶树的果子之前,一切都很美好。”
顾屿杭闭上眼睛,脸颊轻轻地靠在她的肩头,犹如一缕风悄然掠过,整个夏夜的花朵都随之绽放。
他呼吸均匀,右手搭在她的掌心里,嗅着她脖颈处温柔的香味,声音轻柔,似卸下一切重担的孩童一般一无挂虑:“谢谢你。”
☆、r 75
人生本就是一场持续等待的拯救。
顾屿杭等了四年遇到柳千树,宴景然等了二十年重见沈彧骁。
就在柳千树和顾屿杭抵达隽碧岛的第三天,正在逛隽碧民居的时候,柳千树收到一条来自沈彧骁的短信。
“你妈妈在你那儿吗?”
柳千树的心跳瞬时停滞了半拍。她把短信给顾屿杭看,顾屿杭当即回拨了电话。电话那头,沈彧骁气喘吁吁,伴随着嘈杂的鸣笛声和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他着急地问:“千树,你妈妈在你那儿吗?”
“不在啊,怎么啦?”
“今天早上谨川带她到我的店里来,我们就见面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跑了。”
“谨川在哪儿?”
“还在店里。”
“我们从这里回去要多久?”柳千树捂住电话的听筒,问顾屿杭。
“两小时。”
“这样吧,爸爸,”柳千树冷静地说,“你先回店里看着谨川,我打电话给我妈。”
“有的有的,我安排栗子照顾谨川了,我要去找找。”
“也行,我打电话给她,看她接不接。你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大概两小时后回到省城。”
“好!”
电话挂断,柳千树还未来得及说抱歉,顾屿杭护着她的肩膀挤出拥挤的旅游区。柳千树试着给宴景然打电话,结果一个接着一个,迟迟无人接听。
故意不接电话。
她知道。
顾屿杭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现在就回去,说不定是回家了。”
“我打家里的座机看看。”
“嗯!”
柳千树拨打了家中的电话,喜出望外的是,电话接通了。然而,一当她开口,咔哒一声,听筒立马挂断。
她举着手机愣在原地,被顾屿杭推着走进酒店的电梯。
“她挂我电话!”
“别激动。”
“可她听得出我的声音,她就挂电话了。”
“如果你妈妈在家,我们就不要太担心,她兴许是想要自己冷静想想,毕竟二十年没见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换谁都无法接受。”
“可我跟她讲过,我和沈彧骁聊过。”
“她相信吗?”顾屿杭牵着她走出电梯门。
“不相信。”
“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