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林湛对自己的心意,楚娆一直都心有愧疚,她也希望表哥能寻个真正合意的女子生活,但那个人是谁,不是她能决定的。
楚娆看着赵氏和祁玉婉,冷声说道:“你们若有心,自己问我表哥便是,问我没什么用,我也好几日没见过他,帮不上忙。”
赵氏不放弃,“大家亲眷一场,风儿已经遭了报应受累如此,只剩下玉婉。”
楚娆皱眉,她快听不下去了,“你们回去吧,这件事与我无关,要问你们自己问去!”
说完,楚娆头也不回地出了厅门,明明白白地赶客。
赵氏呆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她没想到楚娆竟然这么难说话,本来喜事一桩,硬生生造出许多波折。
“你们还不走么。”卓蔚在院里站着很不耐烦,他得了公子的令保护夫人,院子里无端多出两个陌生人,他觉得麻烦。
赵氏没办法,只得领着女儿走出大门。
“母亲,楚娆怎么这么不好相与,我也没哪里配不上她那个表哥啊。”祁玉婉带着委屈道。
赵氏蹙着眉头,“不管她,反正广陵城里的媒人应该已是上了门。只要那头敲定了,就算知道我诓他们,还能反悔不成?”
哪怕后头楚家夫人书信与楚娆,知道此事不是楚娆授予的,那也来不及了。
这些小动作,赵氏以往恃着自己大夫人的身份,是不屑于做的,但现在大房凋敝,前途只能自己挣出来。
“玉婉,这次若是事成,你爹和你哥哥能不能回来,可就全看你了。 ”
祁玉婉面色桃红道:“母亲,若真能我一定会尽力的。”
“就是,不知道林湛肯不肯。”
“他怎么会不肯的,我女儿哪一点配不上他。”
祁玉婉被母亲安慰着心里不再那么担忧,母女两定下心,往回程的马车里走去扬州城里最近颇有些鱼龙混杂,虽然还不太危险,但比起年前,情势差了许多,大概也和皇帝病弱积久,北羌越发明目张胆有关。
楚宅的堂厅里,林湛已是劝了楚龄山许久。
“姨父,姨母,你们听我的,搬去京府先呆上半年,现在广陵城还不至于出事,但再过几个月,就说不定了。”
林湛说的几个月,和当今天子龙体欠安有关,但凡一朝驾崩,群龙无首,将来不知事态几何,京府才是最安稳的地方。
楚龄山一脸清峻,摇头拒绝:“不行,我在扬州住了几十年,不惯别地,湛儿你不用费心再劝,我是不会搬的。”
阮氏坐在邻座,温柔出声,“湛儿,你姨父那儿的亲眷和我们的娘家人都是扬州人氏,就譬如你小姨母一家,你顾得了我,那他们呢?他们也有嫡亲的亲眷,这班串起来,整个扬州怕都得搬空了。”
阮氏说的,林湛都懂,但他幼年失祜,少年时母亲早亡,只有二姨夫楚家原意接纳他,其余的亲戚,甚至是祖父家中,除了风凉话 ,便再没一句关切。
所以他这些年对楚家的感情,远比有血缘的林家要深厚的多。
林湛在战场杀敌自是果断,但楚家一家子都是他的软肋,此时更是用了比平日还要多好几倍的耐心,温声继续,“可是姨父姨母,娆儿如今也在京府,你们去了,不是正好可以多与她相见。”
“娆儿她是出嫁随夫,我们一大家子去像什么样子。”
楚娆三日两日的寄来一封信,说的话和林湛如出一辙,明知道女儿是关切自己,但楚龄山倔强的很,定下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改。
他不想纠缠于眼前这个话题,开口询问林湛:“那个臭小子最近可有书信于你。”
“哦,有过几封。”
林湛知道楚龄山说的是楚绥,劝说不得只能老实回答。
“我还以为他在柳州收了心好好读书,没想到能学别人养外室,不过多骂了他几句,还敢跟我闹脾气,连信都不回,你下次回信替我好好教训他!”
“姨父,楚绥那事不是你们想的一般,他是救人,与那个女子根本没什么关系。”
林湛对此事大概有所知晓 ,楚绥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偶尔做出些糊涂事的情况,有,但绝不会在这等女子身上。
那个姓赵的姑娘,他听说了也觉得可怜,索性楚绥在外的名声野惯了,不在乎多背一条。
“哼,你向来说他好话。”楚龄山话虽如此,但实际对楚绥寄予厚望,听了林湛的话,心里总算宽了几分心。
门外下人此时忽然通传了一声。
“老爷,庙瑛行的刘媒来求见。”
庙瑛行是扬州有名的私媒坊,说亲事是数一数二的。
楚龄山挥挥手,“推了,我就知道,混账小子不在家也净给我招惹是非。”
他倒是想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作儿媳,让楚绥定定心,但现在儿子这样,楚龄山都不敢,怕祸害了别人。
“可是,老爷,刘媒婆说,她是替表少爷来作的亲。”下人支支吾吾地挠头作答。
这下,房里的三人皆是惊讶的神色。
阮氏朝着楚龄山使了个眼色,楚龄山点点头离开了正厅,林湛也准备要走,却被阮氏喊住。
“湛儿,你别走,先听听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