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心里对叶细妹还是很尊敬的,当下应了一声是,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屋。
且进屋之后,关上了门,他就很自觉的跪了下去,头也低着,一副做错了事任由叶细妹打骂的模样。
叶细妹见了,都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了,板着一张脸明知故问:“你跪我做什么?”
许攸宁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他和叶蓁蓁的事现在正好告诉叶细妹知道,也好跟叶细妹商议下他什么时候跟叶蓁蓁成亲的事。
可能越喜欢一个人心中反倒就会越不安,更何况许攸宁心中也明白的知道,叶蓁蓁一开始其实只将他当兄长来看待,是被他说服了才愿意试着喜欢他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虽然他能察觉到叶蓁蓁对他越来越依赖,也不抵触他对她的亲近,但总还是没有听到叶蓁蓁说过喜欢他之类的话。哪怕亲她亲的情浓的时候,他哄着她说她都不肯说。
心里就总是担心叶蓁蓁往后会喜欢上其他人,离开他,只有早点儿将叶蓁蓁娶了,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他心里面才会觉得安稳一些。
就将他是如何喜欢上叶蓁蓁,后来经过入狱那件事之后,情难自禁对叶蓁蓁挑明了他的心意的话都对叶细妹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还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娘可能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但请娘细想,我和蓁蓁原本就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妹,便是两个人成亲也没有什么,并不违反伦常。而且请娘再细想,蓁蓁若不嫁给我,往后让她嫁给其他人,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蓁蓁又是个纯真无城府的人,若嫁过去被人欺负了,到时咱们都不在她身边,她怎么办?再者,旁的不说,娘这般看重蓁蓁,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一旦将她嫁给别人,这娘家她肯定是不能时时回的,娘一年才能见到她几次?难道娘就舍得?但蓁蓁若嫁给我,咱们一家还是如现在这般,岂不是好?而且我跟蓁蓁也确实两情相悦,还请娘成全我们。”
叶细妹心想,好啊,你小子,这是明知道我心里舍不得蓁蓁,就拿这话来掐我。但我要是真将蓁蓁嫁给别人,难道你心里就舍得?不得跟我拼命啊?
一张脸就依然板着,不咸不淡的说道:“那这件事你们两个就一直这样瞒着我?而且瞒了还有半年这么久?”
许攸宁自然不会说这是因为叶蓁蓁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叶细妹知道,所有的事肯定都只能他一个人来扛。
就低头说道:“这件事是儿子做错了,请娘责罚。”
态度很诚恳,说出来的话也很诚挚。叶细妹绷不住,笑出了声来。
许攸宁听到她笑,一开始心里还有几分惊讶,但接着他就明白过来,心里也轻松起来。
叶细妹这时已经在叫他:“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坐着吧。”
许攸宁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在旁边的一张椅中坐下。
他今儿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的直裰,即便只是这般坐着,但腰背也挺得笔直,青竹一般。眉眼生的也好,当真是好一个清隽出众的人物。
叶细妹目光打量了他一番,心里就想,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在一起也好。而且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她也放心。总好过于真的将叶蓁蓁嫁给其他人,如刚刚许攸宁所说的那样,她肯定是不放心,也不舍得的。
不过她恼就恼在这件事他们两个人竟然瞒了她半年。可是这两个孩子也不想想,彼此欢喜着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目光都会跟往日不一样,眉眼间都是情意,她这个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还只以为她不知道呢。
但转念想想这两个人都是脸皮薄的,特别是蓁蓁,心里可能也担心她知道了这件事会责骂他们,所以这才瞒着她,一直没有说。
今儿让他撞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也好,彼此说明白了,往后他们两个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她还要在一旁装着没有看出来,彼此都累。
就对许攸宁说道:“你放心,我不比你爹,是个老学究,”
提到许兴昌,叶细妹心中酸涩,许攸宁面上也黯然。
如果说原本他们心里还存了许兴昌没有死的想法,但这一两年过去,依然不见许兴昌找过来的踪迹,他们这个想法也渐渐的消散了。
但不管怎么说,许兴昌永远都活在他们的心里。便是对元宵,他们也从来不会避讳说起许兴昌。每次都告诉他,他有个很善良,很好的父亲。
叶细妹顿了顿,才接着说了下去:“我呢,对你和蓁蓁的这事并不反对。一来我知道你们两个大了,尤其是你,心里是个有主见的,将蓁蓁交给你,我也放心,二来,咱们这一家人,可不能再分开了,也不能再少一个人了。”
哪怕是将叶蓁蓁嫁出去她都不愿意。只想永远如现在这般,一家人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哪怕日子并不富裕也没有关系,他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
许攸宁心中触动。
他起身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叶细妹行了个大礼,也郑重承诺:“娘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待蓁蓁,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我也会好好的孝敬您,好好的将元宵抚养长大成人。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叶细妹心中感动,不由的就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