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开车门。”
赵川洲喊道,黄莺立刻跑过去开车门,敬了个礼:“大哥请上车!”
“够意思,大哥改天请你吃饭,地方你定。”
黄莺乐极了,“好的大哥,大哥慢走!”末了调皮一句:“大嫂也慢走!”
阴阳怪气的,直把苏念狸说得心跳如鼓。
赵川洲爽朗地大笑,没有否认,给了黄莺一个“孺子可教”的赞赏眼神。
望着飞驰而去的车子,黄莺满脸花痴地托着腮,“我大哥头一次对我这么好,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喝醉的何平插话道:“他们能在一起这件、这件事,也挺不可思议、的。嗝儿!”
黄莺跳到一旁,嫌弃地捂住鼻子:“你熏死我了!”
何平嘿嘿一笑,故意凑近打了个嗝儿,“这叫男人味儿。”
“滚!”黄莺恶心得想吐,催促道:“林淮,咱们也走吧。”
林淮默了默,不发一言地上了车。
黄莺扶着何平坐进后座,盯着林淮的后脑勺,露出一个苦笑。
到了小区门口,黄莺突然把何平推出车外,气势汹汹地坐到副驾驶座位上,几乎吼着说:“咱们谈谈!”
“嗯。”林淮轻轻回道,斜睨着她,“谈什么?”
何平不甘心地敲车门,黄莺尽量稳住心神,声音低了下去:“林淮,你早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嗯。”林淮锁上车门,以防何平闯进来,三人都尴尬。
她鼓起了全部勇气,他却如此平静,甚至还有空闲考虑别人的感受。
黄莺哭笑不得,“嗯是什么意思?”
林淮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意思是,我知道,但我无法回应。”
“你还喜欢苏念狸?”黄莺语速加快,有些激动:“你根本破坏不了他们,十年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林淮太阳穴猛地一跳,否认道:“我没想破坏谁,黄莺,咱们是朋友,别把话说得这样难听。”
“好,是我口不择言。”黄莺惨淡一笑,“所以,咱们一丁点儿可能性都没有是吗?”
林淮沉默下来,黄莺突然哭了,嘴硬地问:“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你小时候最喜欢和我玩儿,每次过家家,我是妈妈,你是爸爸……”
“黄莺。”林淮抱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咱们已经长大了。”
黄莺甩开他的手,慌不择路地想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崩溃地喊道:“开门!”
门一打开,黄莺便没头没脑地冲了出去,林淮想去追,却稳稳坐在车里,左手握拳,指尖发白。
何平被黄莺撞了个大跟头,差点儿坐到地上,嘀咕着怎么回事啊,跌跌撞撞追上去,借着酒劲儿撕心裂肺地吼道:“黄莺!黄莺你再跑就被车撞了!我靠!胖猪!”
他终于看到黄莺的背影,奋力跑过去,一把捞住她的肩膀,酒醒了一大半,心惊胆战地问:“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回事啊你?”
黄莺失了魂魄般,多年来的执念就这样碎成了粉末,被风一吹就散了。
“他不喜欢我,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不受控制地,只有这句话在嘴边打转。
何平已然明白过来,气得砸墙:“你和他表白了?!”
黄莺根本无法回答,愣怔地落泪,何平双眼通红,心疼地抱住她,颤抖着说:“别哭啊,没了他,还有我哪。”
“何平……”黄莺叫他的名字,紧紧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忍着泪说道:“打我一巴掌,我肯定是在做梦,打我!”
何平望着她,摇摇头,手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摸了摸,又哭又笑:“我下不了手。”
黄莺呜呜哭起来,何平替她擦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住她不停呜咽的嘴,舔了舔她唇边又酸又苦的泪水。
黄莺愣住,惊得无法哭泣,几秒后,突然闭上眼,狠狠圈住何平的脖子,在彼此紧凑的呼吸中找回了些许暖意。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一场梦,是何平醉了的梦,是黄莺疯了的梦,是林淮造就的梦。
梦醒后,什么被留下,什么被推翻,全不可预测。
“醒醒,到家了。”赵川洲捏捏苏念狸的鼻子,看她因为无法呼吸而被迫睁开双眼。
“嗯?哥哥……”她似乎还在梦中,眼中全是迷离:“你怎么在这里?”
“小糊涂虫。”赵川洲揉揉她的头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回想起来了吗?”
“嘿嘿。”苏念狸回过神来,“想起来了。”
“我下午不去公司了,先下车,回去再睡。”赵川洲解开她的安全带,随口说道。
“哦,这么好啊。”苏念狸撒了个娇,扭着身体从车上骨碌下去,落进了早就等在门边的赵川洲的怀里。
她如果知道赵川洲除了去找她那次便从未旷过工,可能就无法这般从容淡定了。
上了楼,赵川洲松开领带,往沙发上一躺,拍拍身边的一小条空隙,笑道:“过来,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