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心直口快:”我父王向来不待见汪铎,怎么可能让我去,那你后面的事肯定不知道,宫里都瞒得紧紧的。“
”哦,发生了什么?“
谢蘅也有些好奇,汪铎究竟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长平塞了一块白果乳酪放在嘴里:”淮园的厨子真好,我从没吃过这么别致的点心。“
谢蘅只是一笑,淮园的厨子都是汪铎从江南寻来的,燕京的功勋权贵也大都不爱吃甜腻的东西,没想到长平喜欢。
她咽下了乳酪才小声说道:”皇后娘娘一向遵循礼法,安乐哭着要打杀了陆峥,可陆峥不知从哪儿拿出了安乐亲自写与他的书信,扬言是两情相悦,那还能怎么样呢?“
”安乐只能嫁给陆峥。“谢蘅接过了话。
“得亏你与他和离了,不然天大的脸面也丢光了。”
“我之前还当他是正人君子呢,没想到龌蹉不堪,以后安乐公主府怕是没女眷敢登门了。”她显然是厌憎陆峥的行径,“眼光也不好。”
长平促狭地笑道:“你不比安乐美得多?”
她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没有见过比沈昭更美的人,或许有相貌比沈昭更美的,可没有她冷冽的气质。
谢蘅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了她额头上:“你啊。”
“下次我见到王妃一定要让她多管管你。”谢蘅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我母妃才没有空管我,她成日里劝父王别和汪铎对着干,我父王非不听,非要为北凉讨一个公道。”
说着说着,长平郡主又叹了口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可我也知道北凉的军人是个顶个的好汉,不可能临阵脱逃,你与督公交好,能不能告诉督公,他们是被冤枉的。”
谢蘅陷入了沉思,上辈子汪铎的结局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惨烈,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呢?
直到长平郡主走了以后,谢蘅依然在思考。
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汪铎给自己的女儿预备了一份大礼。
“这个声音太粗鄙。”
“这个不够秀美。”
“这个尚可。”
“这个太矮了点。”
汪铎坐在太师椅上,托着下巴,认真地端详着面前依次排开的数十个男子,都是燕京城排得上名号的美男子,奈何迫于汪铎淫威,被家人忙不迭地绑送了来。
不得不说,东厂办事真的相当有效率。
小太监连忙补充道:“县主就喜欢矮的,您看姜矮子就入了县主的眼。”
他觉得说服力稍显不够,便又提了两句:“县主是督公的女儿,与寻常女子不同,比一般男子还英气些哩,说不定就喜欢娇小可怜的。”
他虽然不喜姜堰,也要承认确实看起来怪招人疼的。
“那这个留下。”
汪铎又补充了句:“再多挑几个娇小的。”
“是,督主。”小太监答应道。
经过几个时辰的挑选,终于选定了送给自家女儿的礼物,汪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忍不住从袖口里拿出谢蘅写的信,仔细地看了一遍,连一个字都不想错过,这是他女儿第一次写给他的信,明明就是简单的问候、道别,可他总看不厌。
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了。
小太监默默腹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督主这么开心,哪怕陛下授予他督主之位时,他也是淡淡一笑,从没如此眉飞色舞过。
”走!”
汪铎美滋滋看了一遍信,又小心翼翼地收好,立马恢复了东厂督主的威严。
“去淮园。”
于是,汪铎就带着二十多个年轻男子声势浩大地出了督公府。
…………
“殿下,您别生气,我刚又打听过了,那人叫姜堰,是宫里的太医,上次还给你瞧过病的,医术高超,许是县主伤口未愈,才接到了府中候诊。”侍卫宽慰到。
萧彻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淮园门前,冷声道:“我一点都不生气。”
侍卫:”…………“
您不生气,脸能冰得跟死人一样?
”他姜堰虚有其名罢了,改天我另送一个过来。“他下了马,”如此不知尊卑之人,我看还是离丹阳远一点。“
萧彻此时也冷静过来,得知沈昭带了男人回淮园,他所有的理智都荡然无存,只想要站到她面前问个明白。
明明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明明应该克制……
可总是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萧彻眼底闪过一丝苦恼。
”殿下,好像有人来了。“侍卫也下了马,正准备往府里递帖子,看见南方浩浩荡荡地来了一队人。
萧彻眯起眼,是汪铎的人。
他来干什么?
他一点也不希望汪铎与沈昭离得太近,汪铎权势滔天,连太子也不敢直面锋芒。
那也意味着无数人盼着他死,而他们一旦知道沈昭是汪铎的女儿,可想而知等待沈昭的会是什么。
东厂的车队越来越近,在锦衣卫的陪同下,汪铎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瞧见了萧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