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星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勾唇一笑,“我手上也有一只穿云箭,要是真遭遇尧光白了,放出信号,手下兵士自然会立刻赶来。”
他斜睨着云西,语气愈发轻蔑,“而且凭我的身手,真与尧光白过招,一时也落不了下风,身后部队距离又不远,足可以包圆收拾了他!”
云西点点头,转而对杨拓说,“话虽如此,只是最终都没有碰到尧光白,也是可惜了。”
她又道,“目前的情况中,诡异甚多,请大人允许我将线索全部梳理一遍。最后之时,我们兄妹的清白与此案的推论,云西会一并讲清。”
杨拓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那么,我想先请最后遇袭的这两位领队,”云西转向坐在最右侧的两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男子,凝眉问道:“将你们遇袭的全部过程,细细叙述一遍。”
那两个人就是最早跪在屋中的人。
此时已经落了座,都是一样的黑色劲服夜行衣。
一个身材瘦弱一些,左臂受了伤,用右手手肘强撑在扶手上,低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一个生得十分强壮,身材高大壮硕,尚能保持身子端正,只是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血痕,血痂已经黑紫一片。
云西在心里忍不住腹诽。
真是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这两个人差事办砸了,连最简单基本的伤口处理都不被允许,不过混口饭吃,真是不容易。
想起混饭吃,她又记起,自己与殷三雨何尝不是这样?
只是白吃杨家几顿豪华大餐,就要但这么许多风险,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啊!
左臂受伤的那人身体显然更弱,他虚弱抬起头,哀哀望了旁边人一眼,眼神凄切,在示意自己,已经讲不了什么话了。
脸部受伤的男子冲着他点点头,而后站起身,转向云西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声音十分粗粝,“既然杨大人让讲了,我就讲讲!一开始,我们押着车马,都还很顺当,走出城不久后,就仰头看见天上飞起了一支信号焰火······”
云西与屋中众人都细细听着,那人声音虽然有些含混,不时还要停顿下来,喝些茶水清嗓润嗓,但还是将整个过程细细还原了一遍。
原来当那一队人看到了杨领队燃放起的第一支信号,就误以为尧光白已经开始了攻击。
按照先前的预计估算,他们两人都觉得尧光白即便是顶着盗九天名号的传奇高手,也绝对是分身无术的。
所以他们这一队人马就是安全的。就想趁着这个绝对安全的时期,尽量加快速度,提前赶到杨家一处隐秘外宅。
之后一旦彻底脱离滕县地界,离开尧光白的感知范围,这两车财宝就算彻底安全了。
因此,他们快马加鞭,一行人,熄灭了大部分火把,只留了最前方的几只火把照明,在影影绰绰的密林小路中,曲折行进。
听到这里,云西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押送的财宝就是从山寨上抢下的部分官银。
虽然这个高个子领队没有说明装的是什么,但是分给其他马队的任务里有一条,如果尧光白攻击了一支马队,那么其他马队的富裕人手,就应该全力接应受袭的队伍。以保万无一失!
只有他们,全然,没有这种意识。
也就是说,这两个领队深知自己所押的宝贝是最为关键的!确保自己队伍安全是最重要的,根本不必理会他人死活!
可是事件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两个领队的预计。
没过多久,随着咻地一声尖锐巨响,寂静的夜空中又炸裂开一支穿云火箭。
身材壮硕的领队一惊抬头,就看到一只黄色的焰火光柱蓦地飞射向墨一般的太霄穹顶!
焰火映亮了他的双眼,晃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尧光白这么快就袭击了另一支车队了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升起,阴云压顶般罩在两个领队心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更加急迫的催促起车马队来。
无奈密林小路曲折,不时还有积雪坑路,即便再催促,终归也快不了多少。
果然,没过多久,天上的焰火信号又燃起了第三支、第四支!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燃放信号焰火越来明亮,声音也越来越尖锐!这昭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被尧光白袭击的车队,位置离他们越来越近。
车队里所有的人都意识到,危险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直到第七支火箭飞射而起,破耳的空鸣声已经到达了最大峰值。
“驾,驾!”赶车的马夫在两个领队的催促下狠狠的抽着鞭子!
脆生响亮的鞭声,在被黑暗控制着的密林,一下下抽响,空气都仿佛被抽疼得颤抖了起来。
人们奔跑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焦躁。仿佛那犀利的马鞭也抽到了他们的心上。
突然,一声啊地惨嚎打乱了车队急速奔驰的步调节奏!
众人俱是一惊,才发现那是马夫发出凄厉叫声!
原来在经过一个下坡地时,车轮突然压到了一处坑地中,沉重的车身猝然侧翻,马夫身子一倾,瞬间就摔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押后的壮硕领队一眼望到,立刻勒马而停,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坐下马儿一个不及,前蹄登时扬起一人多高!
最前面的矮个领队也第一时间拽停了坐骑,一个侧身翻下了马,随手抢了一旁引路兵丁的火把,几步来到出事的马车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