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靖疯狂将盛有黎斯年心脏的箱子紧搂入怀。
任谁都能感觉到笼罩在他周身的那份刻骨绝望与撕心裂肺的疼!
程灵韵眼神惊恐。
蜷缩成个虾米状,甚至顾不得羞耻,只是紧搂着自己小腹。
就像是护住唯一能让自己活命下去的护身符!
她宁肯舍弃掉袁素素也要留下的这个孩子,那个能让她母凭子贵,维系着她一生荣华富贵的孩子,绝对不能够有任何闪失。
林寒星居高临下望着程灵韵。
“把人带进来吧。”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如同隆冬里的冰,不掺杂任何温度。
很快,门从外面被打开。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盛有重物的麻袋就这样狠狠被摔了进来。
里面有东西在不断的挣扎与唔鸣。
“程灵韵,当年那场车祸,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灵韵将脸埋进膝盖里,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又像是只要保持缄默,就能熬过去。
林寒星也不强逼她。
只是朝着海叔的方向看了眼。
海叔很快接收到讯号,将刚才被扔到地上的麻袋口拿刀挑开!
很快,里面还在挣扎挪动的东西完全露了出来。
是个人!
是当年给黎斯年做手术的医生!
——当年将斯年心脏取出来的那位医生,在我手里。
程灵韵就像是如遭雷击般,全身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猛地抬头以着恶狠狠的眼神看向林寒星,她知道,她是想要逼死她!
明明只要再给她点时间,明明只要处理干净就好
林寒星冷冷扫过。
矮下身来将塞进医生口中的抹布拨出来,顿时刺耳如雷鸣的求饶声响彻客厅!
却见林寒星猛地伸手,扣在对方的下颌骨上。
顿时,求饶声戛然而止,喀拉喀拉的骨骼移动声瘆人响起。
“我的耐心有限,你应该知道我要你说的是什么!”
说这番话时,林寒星面无表情,但纤细手骨上的青色血管,却随着有力动作而暴起,连带着骨节都带给人说不出的狠戾感!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让我说什么我都说!”
医生全身抖如筛糠,如同惊弓之鸟,精神面临崩溃。
“当年当年是程夫人找来了黎斯年的血液样本我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紧搂着黎斯年心脏的袁绍靖双眼猩红,随后阴鸷看着程灵韵。
“继续说下去!”
袁绍靖声音暗哑,颊边肌肉抖动,看的人打心头发寒。
林寒星微敛长睫。
痛吗?
没关系,反正等会儿会更痛的。
“本来发生那件事之前,我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心脏但是是程夫人说说就要用斯年少爷的我没有办法她拿我全家威胁我!”
医生跪在地上,如果不是双手被捆着,恐怕早已双手合十祈求饶恕。
“后来呢?”
眼看着医生又要碎碎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林寒星冷冷语调将他拉回到正轨。
“不准说!你不准说!”
程灵韵作势就要扑上去,眼神里露出惊恐。
可还不等靠近,就已经被林寒星鞋跟碾压住了中指。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疼再度袭来。
甚至还伴着叫人心脏都为之麻木的抽搐感。
可即便是这样,程灵韵都没有放弃想要封住医生口的动作。
“袁先生,其实其实”
“继续说下去!”
林寒星的鞋跟稳稳踩在程灵韵的手指上来回碾压着,冷酷的声音响在医生耳中如同是的丧钟,几个月来的‘训练’如同形成了条件反射
林寒星只要一声令下,医生便会条件反射的开口。
“其实当初斯年少爷被送来时还是有救的!”
轰的一声,如同是晴天霹雳,袁绍靖和海叔猛地同时朝医生的方向看去!
他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袁绍靖猛地起身,双手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抱紧盛有黎斯年心脏的冰盒。
“斯年少爷当时被送到手术台上时,其实还有抢救机会的!”
这个惊天秘密,已经被埋葬了这么多年。
他日日承受着心灵拷问,担惊受怕会被程灵韵灭口。
今日,他终于有勇气将真相说出来。
袁绍靖猛地抬头,看向林寒星。
后者面无表情,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早已经知道这件事般。
林丫头,真的太像烟雨了。
真狠啊!
她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却要等到现在,才将这事说出来!
“当年,我下第一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我虽然收了钱,但我也不敢拿活人开刀!当时当时血就那么涌出来”
医生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头都带着不忍。
自己赶忙跑出去同程夫人商量,可是
袁绍靖的眼白就和冲了血一样,丝丝血红分明。
就连海叔都不忍的将脸别了过去。
太残忍了!
程灵韵所做的事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为什么没救他?
——为什么有时间救她的女儿,却救不了我的孩子?
——是我儿子的命,太贱了吗?
——舅舅,我儿子死了,可她的女儿还活着
袁绍靖空白一片的大脑里,反复回想起那个暴雨的夜里,烟雨手中拿着把枪径自朝他们走来时的模样,他竟该死的还将程灵韵护着?
“不是真的!你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