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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的府邸比不上昨天去的六王爷府繁华,府上到处种有成片的杨柳和樱花树,樱花已开过,杨柳的嫩芽如珠帘垂在石桥边,风一吹,成群而动,别有一番趣味。
许笑和都墨跟在管家身后,步入一个古香古色的别苑,房门敞开着,管家将他们引至此便退下。
许笑进屋看见尹和政和尹和顺都在,虽说知道两个人是争夺皇位的好战友,还是微微感到惊讶。
天亮还没多久,这二位这么早已经凑在一起谈事?
都墨一理衣袖,行文官之礼,道:“见过两位王爷。”
“参见两位王爷。”许笑可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淡淡行了个礼。
尹和政一改愁容,满脸热忱邀请他们坐下说话。尹和顺与都墨相邻而坐,许笑看只有尹和顺身边有空位,站着略显突兀,勉为其难坐下。
“都兄到访,可是有事商谈?”尹和政亲自倒茶送到都墨面前。
都墨点头没接,说:“之前王爷同本座说条件随便提,本座回去想了想,只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将和乐王爷的生死权全部交予我。”
尹和政不笑了,眉头微微蹙起,琢磨一下,道:“其实,这你可能有所不知,固然尹和乐不能当皇帝,可也不能杀了他,若是杀了他,谁去保家卫国呢?”
说也奇怪,这都墨和老四无冤无仇的,要他的处置权做什么?
都墨没急着回答他,边摇头边笑说:“王爷啊王爷,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场皇权之争,您是必输无疑咯~”
尹和政神色一凝,问:“这话怎么说?”
“和乐王爷是武将,肩负守卫疆土的重担多年,不少朝中武官都与他交好,若真要说,论资历论人脉,您勉勉强强能打个平手。和乐王爷虽然远在天边,皇上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他真刀真枪的政绩朝中大臣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如此,在皇上心里他还不是最好的人选,皇上若要立他为储君,定是不得已的选择。好比尹和顺是皇上入口的茶水……”都墨一顿,品口茶,用手指沾出口中喝进去的茶叶,向尹和政一伸,说,“您就像这必会被吐出口的茶叶。”
尹和顺与许笑坐在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都墨深藏不露,直到下人送来糕点才回过神来。
尹和顺拿起一块粉色的香酥糕点递给她,说:“昨日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别放在心上。这是合意饼,尝尝。”
“谢过王爷。”
许笑看他态度诚恳,对他也有所改观。一边觉得或许他人不坏,一边提醒自己这是跟反派“同流合污”的人,保不准把她往沟里带。
尹和政可没闲心吃糕点,挥手让身边的丫鬟退下。都墨这番话正中他要害,尹和政心里实在不好受,都墨所言句句属实,针针见血。
父皇十多个孩子里,最疼爱的莫过于大哥和老六,其次是二哥和老五,他和老四都是宫婢所出,生母身份卑微,养母都是后宫里安分守己的五品嫔妃,从小没受什么重视。
可笑的是,多年后宫中能力最强的两个皇子就是他和老四,其他的要么无心皇位,要么年幼痴傻。对于父皇他老人家而言,他和尹和乐绝不是令他满意的继承人。就连尹和慧的赐婚都能看出一二,等尹和慧有了子嗣,说不定直接将皇位给了他的儿子。
尹和乐与他不同,他手中有二十万兵马,战功显赫,就算他败了,还有成千上万的拥护者,想弄死他并不容易,就算暗杀成功也会树敌无数。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尹和乐,他若是败了,那些精明的文官们见风使舵时要是不忘踩他一脚,他可就没半点活命的机会,尹和乐上位后定撕破脸皮取他性命。
如此一想,尹和政更坚定了夺权一定要成的决心,但他还有一事不解。
“既然明知本王会输,你又何必帮本王?”
“本座看人向来很准。越是看起来不可能赢的棋局,对手常会百密一疏,露出致命的破绽。”
“那,有什么办法能帮本王……成大事。”
都墨拿起一块粉色的合意饼,从中间撕开,露出里面艳红色的鲜花馅料,又挑了一块粉色的合意饼用三指捏住,问许笑:“笑笑,你猜这块饼里是什么?”
许笑吃得正欢,舔舔唇上的饼渣,看他手上的合意饼和桌上摆的一样,也没多想,说:“跟那个撕开的一样啊。”
都墨当着三人的面将饼一分为二,里面却是白色的鲜花馅料。
许笑不懂他想说什么,尹和政却恍然大悟。
“妙计!妙计!”尹和政起身,开心的在屋里绕了两圈,走到都墨身旁,摇晃着食指夸奖他,“都兄果然了得。”
都墨擦干净手,道:“谬赞。剩下的还要王爷自己着手准备。”
说罢,尹和政仰天大笑,困顿他多日的事终于被解决,简直大快人心。
许笑和尹和顺看着这两位当面打哑谜,面面相觑,只能安静吃饼。
尹和政的要事是解决了,都墨乘胜追击,道:“事成之后,本座要四王爷不过是替王爷你留条后路。与其杀了他或者软禁他落得不仁不义的骂名,不如利用毒蛊控制他。若是边界动荡,还能派出去驻守疆土,本座替王爷算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吧。琉璃宫的制毒一绝,王爷肯定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