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念就把地灯也关了。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楼念……”初妍忽然轻轻开口。

他还坐在她对面，黑暗中能看到模糊影子。

“你别有压力，”初妍犯困，声音比平时软，带着鼻音安慰他：“我知道你也不满意我，没事，人生这么长呢，谁也说不好以后。”

“咱们都会有别的可能性……”

她嘟嘟囔囔地说完，呼吸渐渐平缓，就那样团着睡着了。

良久后，楼念才动了动。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棱，跳跃着映在她的脸上，从眼窝到鼻尖，弧度美好得不可思议。

他轻轻地伸出手，连人带毯子轻轻横抱起来。

他动作太小心，初妍只是小声嘟囔一声，没有醒来。

楼念抱着她放到大床上，盖好被子，给她理好凌乱的发。

“没有别的可能性。”楼念用指尖摸了摸她的耳朵。

“……我没有，你也不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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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妍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喧宾夺主地占了楼念的大床。

而且……看她这四仰八叉恨不能睡遍每个角落的架势，估计少爷是在沙发上委屈了一宿，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初妍很不好意思，把自己洗漱干净，打算下楼做一顿早饭。

她刚一推开房门，二楼另一边的房门也刚好同时打开。

楼夫人走出来，右手拿着一份文稿一样的东西。她一看见初妍，身体下意识往右侧了侧，像在遮挡那份文稿。

初妍挑了挑眉，想起之前王笑笑说过楼家内部有分歧的事，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楼夫人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很快恢复往日的高傲。她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走到初妍面前：“所有人都起了，你睡到这个时候，是要做儿媳妇的样子吗？”

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初妍笑了笑：“我正打算给大家做早饭呢。”

她决定给楼夫人做一份特别的。

楼夫人瞥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太不关心你妹妹了？她最近状态很不好，你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都不知道？”

初妍表示她并不想知道。

不过之前宋心纯似乎向男二抛橄榄枝来着，肖老师明显不再是书里写的温柔骑士了。现在看来，女主退而求其次这条路也失败了？

“那麻烦您告诉她一声，”初妍一本正经道，“她姐姐最近过得挺好的，一点也不想她。”

楼夫人：“呵！”

初家姐妹能不和到这个程度，初和平也真是足够失败的。他们堂堂楼家何必同初家联姻？

楼夫人也不再多说，转身高傲地走了。

初妍慢慢悠悠地晃到楼家厨房，和厨房阿姨说了一声便接过锅铲，开始煎牛排。煎到最后一块的时候，初妍把肉用力地按在平底锅上，让滚油反复地煎制过，确保肉质老得像抹布一样。

炒鸡蛋也同样，最后一份精心洒上一大把粗盐，让每一寸蛋花都齁得均匀。

最后煮了一壶醇厚咖啡，特别为其中一杯额外增加了苦涩黑咖粉。

完美！

初妍分别装盘的时候，楼念正好进来。他应该是出去晨跑了，一身黑色运动装，脖子上挂着耳机，额角有微微的汗意。

他一进来，初妍就闻到了他常吃的薄荷糖味，带一点柑桔味，格外醒神。

“睡得好吗？”

初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抱歉占了你的床。”

“没有，”楼念喝了口气，喉结滚动一下，“我也睡的床。”

初妍瞬间瞪圆眼睛：“嗯？！”

楼念唇角微勾：“开玩笑的。”

……他这张脸开玩笑，真是太像真的了。

“要帮忙吗？”

初妍：“帮我把这些端出去。”

楼念就端了两盘装好的早饭去餐厅，过一会儿折回来：“爷爷过来了。”

初妍抬头：“怎么了？”

“他一直盼着我结婚生子，我们表现得像一点，他会高兴。”

初妍“啊”了一声：“要恩爱一点？”

“……嗯。”

老爷子中心十足的声音远远传来，初妍立刻把楼念往料理台上一压，拿了一颗小西红柿喂他：“啊----”

楼念眼神往下一扫。

初妍：还不够？？

她又往前凑了凑，“亲爱的~”

楼念耳尖又微红，却还是没叼走。

初妍余光里看见楼老爷子晃晃悠悠的身影，心一横：为了老爷子高兴，演个戏算什么！

于是伸出细细的胳膊，勾住楼念的脖颈，一瞬间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她目光干净，笑容甜美，头倾向他的侧颈，脸颊几乎蹭到他的皮肤。

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宝贝。”

楼念上半身绷紧，浑身血液集中到她碰过的地方。

耳边像炸开了一朵烟花，绚烂夺目。

而初妍已经收回了胳膊，往外看了一眼：“爷爷好像过去了？”

楼念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