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门把上的手有一秒钟的犹豫,下一秒却是出奇的决绝。路宇腾不喜欢这个地方,从来都不喜欢。
昏暗的光线并未能阻碍他看清楚室内的一切,一把木椅,一台古木四角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具摆设,谁能像她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如此之久
还未踏进内室,就听见诵经的声音漆黑的眸子越发的沉寂,路宇腾想着,这里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尊如来佛了吧
她,跟“如来佛祖”相处的时间都比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长,这就是他们的母亲。她宁愿吃斋念佛,宁愿把自己关在这里念经,也不愿见她的亲生孩子。
那时,羽鸢才4岁,宇阳也刚念小学,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她却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了他们。
“你来了。”内室的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眸,眸中早已是一片死水,任谁也激不起半点波澜。语调更是平静得出奇,一点儿没有对儿子久别重逢的喜悦。
不悲不喜,不怒不怨。
双腿因常年被禁锢在小小的天地中走起路来有些蹒跚,她不过四十来岁,竟需要杵着拐杖行走。南休宁颤颤悠悠的从蒲垫上起身,径直越过路宇腾走向正厅。
路宇腾知道,这小小的佛堂于她而言是最后一点宁静之地,她容不得旁人打扰,即便是他。
母子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缄默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黯淡无光的眼睛盯着地板,南休宁似乎在挣扎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淡淡的视线注意到了角落中那堆破碎的茶杯碎片上,路宇腾垂眸:“他又来找你了”
“”南休宁面无表情,对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一年难得一次,无所谓。”对于所谓的“丈夫”,她最真实的心情就是那三个字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