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就如被车马碾过的花,你仿佛看到马蹄溅起尘香,空气里有武士铛铛击撞的甲胄,和飞扬起来的衣角。
你并不犹豫,只是一咕噜地吞咽着酒。带了盈透的粉色的酒水沿着你的嘴缝、下颔的曲线,尽情流溢。却被烛台切擒住了喝酒的手腕,你无声望过去。
剪出魅影的眼睫,翩若游蝶,桃点墨染的双眸被隐去,看不清里面流转的微妙神色。
灼灼的酒气,你的菱唇噙起一抹淡色自若的笑意。
忽而你将酒碟往地上一掷,碧绿的釉瓷发出好听的碎裂声。
“呵呵……你们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咯?”
“只是冷酒伤身罢了。”烛台切闻言放下手,金眼里有迎春花的轻烟浮影,满径摇曳,恍然如梦光交叠。他墨黑的臂甲隐匿了一切光线,泛出厚重的质感。
这副场景、正仿佛武士放下手中的武器,为心爱的女子轻柔地绾好青丝。
——可惜你并非是等待武士保护的、身姿柔弱的姬君,而是妄图迫害众人的、无可救药的狂徒。
“但是你们没有资格妨碍我。”仿佛残留的酒气都从喉间涌了上来,你深沉而缓慢的话语不知在趁机意指什么。“我说啊。”
不断由傲慢构建出的你蔑视着世间的一切,更何况是身为【量产品】的刀剑付丧神。
看,把一堆木炭、玉钢、冷却材、砥石丢进锻刀炉,然后砰的一下——就出现了刀剑。
哈哈,很难想象这就是挥舞在历史名人手中的宝刀吧。但事实就是如此哦。
……也不过如此嘛。
你第一次接过刀匠锻出来的刀的时候,没有欣喜,没有失望,没有惊讶,有的只是平淡,如深渊一样的平淡,如幽潭一样的平淡,如冷雪一样的平淡。然后,你对随之前来的付丧神,大和守安定,挂上了属于风花雪月的淡笑,说,“你好,我是本丸的审神者,以后请多多指教喽。”
“你们忘了吗?”
你赤着足,将脚掌撵在那堆碧绿的碎片上。细碎而疼痛的伤口落出一些血红,漫开来的血液,竟像是流绽出一朵朵羞涩多情的血莲。
酒精不能影响你,从来都不能。
你几乎是顷刻露出了一个充满血腥气的笑容。
房间内熏蒸的暧昧酒气早就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你强烈的、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踩在碎渣上,翩然起舞一般的你——
清光反射性地向着你前进了一步,却被你一脚踹翻在地。
他维持着那就如靠近烛火而被吞噬的飞蛾的姿态,久久不能回神。
你静静看着被你完全宠坏了的加州清光。
色令智昏……好像说得没错呢…
对于付丧神们这次逾越的行为,你很不愉快。
反正一开始没计较,也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事而已。
结果,很不幸,——大失所望。
屋外的晨霞岚烟已经有了溟濛之状,淅淅沥沥的春雨,敲打在乌檐青瓦上,庭院中的一切,犹如初醒。碧树朱桥,寒水晓云,而本丸的建筑浮艳得可怕,以及那隐隐涌动的暗黑气息。
“何种模样才是本丸应有的?”几片尖锐的碎瓷已经完全嵌入了脚掌,死死咬住你的痛觉神经。你感觉不出渗入其中的酒气和任何情绪,躯壳里越来越多的只有无止境的暗潮。
你翅形的眼睫还是在乱颤,不明的光线,重叠出漫不经心的戾狠。
忽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宗三左文字坐在地上,藕荷色的华袖笼于身边,他就如一只真的凤鸟栖息在那儿,“果然……这里是牢笼吗?…”
是的,这间本丸是畸形凄丽的囚笼,以削磨刀剑为乐。
“所以呢?”又如何?
你微抬了一下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既然身在此处,怨叹有何用呢?倒不如……去杀死你。
仿佛是薄冰上殉去的情愫,淡而无痕,消融于湖心。碎裂的声响,酿造出一些时光里无法解读的孤独。
咕噜,有气泡浮上春水,而又轰然覆灭的声音。
而一旁,次郎太刀动了动手指,应该是十分不习惯没有酒盏在手的情况。他的视线垂在地面上,似乎有些惋惜的语气,“花和酒。”
“那么,请你们尽情伤害自己来取悦我吧——”你轻描淡写。
02
华美而有力的牢笼,会禁锢住每个人——
被你锻出来,
又由你提供现身的灵力,
付丧神,难道不应该全听你死活吗?
03
最后从你房间离开的四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并且相当一段时间内,你不会给他们手入。
纸门被关上又被打开。
小夜左文字拿着柿饼正往你嘴边递,“柿饼,给你。”
你用手推了回去,“不用哦,小夜吃吧。”
沉默了许久,你才听到小夜慢慢地说,“……吃柿饼的话,就不会疼了。”
不会疼啊不会疼啊。
为复仇而生的小夜左文字,对血腥气尤其敏感。
沉醉于执念与黑暗,潜入黑夜无望的循环,复仇的短刃依旧保留着稚童的样貌,他执著地拿着一个柿饼想给你。
——对于复仇溺水般的渴求,又是怎么做到保留这样一份柔软天真的心事呢?
小夜海蓝色的头发,双翼般展开,好似一尾在深海里孤独穿梭的鲸鱼,轻轻翕动的背鳍。
而已经吃厌了柿饼的你,“不要。”
“这是给小夜准备的柿饼哪——”
先是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