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宗近,顶着灭族大罪之人。
他会脱去你的华服。
三日月宗近,成功以下犯上之人。
你恋慕着三日月宗近啊——
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你就明白。
人虽欲自绝,于日月何伤乎?
深蓝色狩衣、形貌昳丽的男子,是于早夜搁浅的一影月华,他轻挽起双袖,朝你举起刀刃,“有些枷锁,还是去掉的为好哦?”
一把光亮而流畅的刀,宛如霜月,淋漓尽致的杀气缠绵而留恋,同时有些轻描淡写。
夜樱绮丽的香气,无法遏制地沾染上来,盘旋而上,又冷又艳。
那些枷锁下缓慢的生长,藤蔓般长出蜿蜒的情愫,你眯起眼,小啜了一口碟中的清酒,淡淡开口。“但对于我来说,也不失为享受哦。”
什么吗?就凭你吗?
你敞着衣领,神色微烂而充满疑惑,鬼魅的长发随之勾画出一张漆黑的网。“就这么同我为伍,不好吗?”
可悲的鸟儿想逃出牢笼呀。
“三日月哟,这般天真的想法,还真是如平安京贵族的fēng_liú啊。”你不自觉掩住嘴角,微微露出些许笑意。面对三日月宗近,你不自觉用上了来源于贵族的、傲慢典雅的语调。
“我要你成为我的【物品】。”你梳理了下散乱的长发。
你着的唐衣,有着和式固有的精致奢美,上面依次染着春天的梅、夏天的菖蒲和秋天的枫的绘图。十二层轻薄的褂,如软弱的月色,披在你的身上,轻轻一动,便如水纹散开,朦胧而恍惚。“当然,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他笑了笑,没有出声。
“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几个字,读起来便口角噙香。
你齿间咀嚼这个美丽的名字,忍不住发出一声久久的叹息,“被人供奉在神龛上的美啊。”
“留下来吧。”
但是他却忽而瞬间离去了——
“三日月宗近!”你的声音被猎猎作响的风隐藏起几个音节,支离破碎,无端透着一种属于恶鬼的狰狞与贪婪。
“啊哈哈,吓到了吗?主哟,我依旧在这呢?”
你才发现三日月竟是跳到了屋檐上。
他足尖踩在飞檐勾角处,绣着弦月暗纹的袖袍翻飞,那一波一波的冷香扩散在空气里,点起背后深沉而广阔的夜空的遐想。
有月下美人,暗香盈袖。他背对着你,清雅的身姿,被映在悬空的通透月轮中,犹如在水面上蒙着月光轻舞的莲。三日月提起刀,动作舒缓,浮现新月的刀,也漫不经心地流转着光华。“似乎小姑娘不太在意,”
朱红的圆木梁映着他看不清的侧脸,他蓦地转头,淡黄的轻华交叠出一弯月影,吻在了他的眼睛里,“可是老人家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呢。”
他沿着屋脊,疾驰的脚步在乌瓦上敲出伶仃的声响,就像是玉珠落在盘里,轻盈而美丽。
然后这轮地上的明月高高跃起,与天上的明月重合了一瞬。在夜风中起舞的暗色衣袍,都刻着缥缈的淡香,渐隐消去。
——三日月宗近,第一天就屠杀了你的族人,是你的灭族仇人。
“总归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吧。”再次出现的三日月一甩手,寒寂的刀锋就沿着轨迹落下一串串血水,骤然裂开在你洁白的酒碟上。
家族,全灭。
意识到这点,你的血管情不自禁鼓动起来,贲张起来,颤抖起来。你仿佛感受到了刀下的寒冷,和它切过肌肤的痛。你知道那上面有源自血脉的熟悉感。
在月圆之夜,你失去了名义上的家人。
而你当时只是想了想,懒得回去看一眼家族的结局。
“嗯嗯~主啊、这是什么?”最美丽的天下五剑之一执起桌面上的糕点,发侧的淡色流穗随之一晃,荡开细腻而柔情的微波。
嗯——那是名为月饼的事物。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中秋之夜和家人望月所食之物。
他斩去你的家族。
“嗯,似乎是之前哪个旁族眼巴巴地送过来讨好的糕点呢。”你不太在意,懒懒抬了抬眼皮,“要吃你便吃了吧。”
“嗯,要像【贡品】一样地进献给我吗?”
他脱去你的华服。
“啊哈哈哈十二单衣什么的果然还是脱掉比较好呢……”
……呃,这个还是不讲好了。
你看着三日月宗近,深蓝发色的男子,眼含新月,流泻着贞静如波如水的目光。他回望你,一副无辜的姿态,“我对穿衣服不太拿手呢哈哈。”
这个世上没有家族,因为三日月杀了他们;没有刀剑,因为三日月不允许有其他付丧神。
真是究极的恐怖的自我主义。
“此身至死消退都要缠着主呢。”
“哈哈哈,到我身边来。……一直想试着说一次的台词呢。”在那一刻,繁盛如雨的樱花簌簌地吞没了他,而他便如浮光掠影一般,转眼消失在其中。
“到我身边来啊,三日月宗近……”转而梦醒,你精致的艳色妆容里还有未褪去妩媚的冷漠。“我已经对你这份美丽垂涎已久了……”
精心制作的饼饵,摆在石桌上无人理会,落上了几许寂寥的樱花。
——如果你的第一把刀是三日月宗近,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残酷的美丽哟。果然和三日月最相配的还是夜间的樱花啊。
乌托邦√强行破局√其实还有很多疑点没解释别跟我说正文可以这么he我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