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仕洗完澡回来,祚烨就说:“仕哥,要不今夜你和小祖睡,我这还病着,传染给你不好。”
方城仕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真的不烫才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别紧张,要是晚上你反了,那我跟谁哭去?”
方城仕在他身边躺下,还顺便帮他把毯子掖好。
祚烨黑溜溜的眼直盯着方城仕看。
方城仕问他:“睡不着?”
祚烨摇摇头:“仕哥,我能抱抱你吗?”
方城仕隔着毯子抱住他:“怎么了?”
祚烨往他怀里靠去:“没什么。”
方城仕知道人病了心理会变得脆弱,特别是小孩这种敏感的人,于是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抱着他睡。
第二天,方城仕把坚持要去上课的祚烨和方城祖送到文渊阁,然后把剩下四人载到面馆。
开门点火,下第一碗面。
等到青门街从晨曦中活起来,方城仕才去牙行。
他从牙郞那买下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听牙郞介绍是因为家中受灾,无法生存而流落至此。
牙行做生意有牙行的手段,有问题的他们也不敢接,这一不小心就是砸饭碗的事,没谁会这么傻。
两人还是兄弟,姓杨,大哥叫杨理,弟弟叫杨想。
方城仕交了八两银子,拿到了两兄弟的卖身契。
回去的路上,方城仕说:“我先把话跟你们说明白,你们卖身契上签的约是十年,按道理说你们应该给我做满这个年数,但我不强求你们,只要你们给我做满五年,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薪酬,而你们在得到这些好处的前提下,就是守住我对你们的一个要求,不许背叛。”
两兄弟就没想过会有这个好运,当场给方城仕砸懵了。
方城仕见他们愣着,又加了个重弹说:“若是不信,我们可以起草为据。”
杨理最先反应过来:“好。”
方城仕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觉得这两人贪心,也对他们没有恶念,相反的,他欣赏杨理的坦诚。
他在牙行逛了一圈,只有杨理兄弟的目光一直随着他。
这眼神太直白,也是最鲜明的。
回到面馆,方城仕叫方如珍起草,方如珍糊里糊涂,拿过纸笔,沾墨等方城仕吩咐。
方城仕一字一句念下来。
别说方如珍,几个人都懵了。
这是招长工还是做好事呢。
小仕(仕子)这是好人做上瘾了吧?
方城仕却不管面色各异的众人,找来红泥,将大拇指一印,又盖在白纸上。
杨理兄弟紧随其后。
契约书一共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方城仕待墨水干了,将字据折好,放进衣衫里。
他对两兄弟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他极力办好老板这个角色,一圈下来,做得滴水不漏。
连杨理都给他糊弄过去了。
然后才知道这位气势逼人的东家年岁还不及他们兄弟。
未了,他给两兄弟安排好工作,让他们正式上工。
待两兄弟进了厨房,方化简才把人拽过来:“你什么毛病?”
方城仕问:“怎么了?”
“倒贴钱的事做上瘾了是吧,还没完了?”
方城仕唉了声:“谁也不容易,再说我瞧着这两兄弟也挺好的。”
方化简对他简直是痛心疾首,偏偏又不能打骂,气的捶胸顿足。
方城仕拍了拍他:“我去找何大夫,你看好店。”
然后他捎上自己酿制的杨梅酒,去了永安堂。
何大夫坐馆,正在给病人诊治。
方城仕也没打扰,自己坐在一旁,等何大夫忙完,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等何大夫喝上口热茶才走前去。
何大夫看见他,一愣:“你何时来的?”
药童说:“来了许久,见您忙着,没敢打扰。”
何大夫点点头:“你小子懂事。”
方城仕嘿嘿笑:“来,给您的见面礼。”
是个酒坛子,何大夫平时也有和好友小酌一杯的趣好,遂揭开盖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酒味陌生,是什么酒?”
方城仕说:“杨梅酒,我自己酿的,特意给您送来尝尝。”
何大夫拿手指点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何大夫蠢蠢欲动,如果不是要坐馆,指定先喝一杯。
方城仕就说:“您如果喜欢,我再给您送。”
何大夫说:“你这殷勤献得有点不对劲,说吧,找我什么事?”
方城仕就笑:“说了您别生气,还真是有事找您,我想在镇里找块地基建房子,或有现成的也行,您老人面广,帮我留意留意呗。”
何大夫笑:“真不知道说你小子什么好,不是什么大事,我帮你问问。”
“大恩不言谢,您若是有消息,就差人去味味香告我一声。”
何大夫把酒收好,又说他:“我听好多病人都对你的面馆赞誉有加,你可得好好做,别坑害百姓。”
方城仕应了他这长辈的提点,又说:“正好快到饭点,你让厨房别忙活,我让人给您送过来。”
何大夫说:“那么麻烦做什么。”
“不麻烦,要让您老帮忙,我这殷勤怎么也得献到位。”
何大夫拿他没办法,只好笑着骂了他一声。
方城仕回到味味香,亲自下厨,煮了五碗面让方化简送过去。
☆、17
又过了两日,看杨理两兄弟多少熟悉些了,方城仕才把味味香暂交方年华。
当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