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死他!打死这个没良心的!”不少围观党已然化身为正义的使者,对何峰拳打脚踢,打得他蜷起身体,再不敢出声。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散开!”交警老赵带着同事小王走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驱散人群,将何峰救了下来。
“警察同志,这个人就是肇事司机,他开车撞死了人。”几名年长者围上来说明情况。
老赵心说老子还要你们啰嗦?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都摊上大事儿了知道不?
话虽如此,他嘴上还是装作刚知道的样子,皱眉道:“行了,我清楚了,你们都散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围观党中大多以出租司机为主,也有一些开货车的或者夜间乘车的普通市民,总之都不是什么权势人家,一看警察来了,也就乖乖散去。
何峰已经被打晕了,瘫在车上动也不动。
老赵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禁舒了口气,心中暗暗拜谢上苍,谢天谢地啊,何少没死,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
话虽如此,人还是得尽快送医院,否则难保不耽误治疗。
好在先前出事的时候,他就拨打了120,这会儿也应该快到了。
没一会儿,警灯闪烁,几辆警车和120的车差不多同时赶到,开始处理这桩案子。
何峰第一时间被抬上了担架,塞进救护车里。赶往最近的海洋医院。
至于何少车里那几个女孩儿,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惊吓,但好歹身体上没多大损伤。上救护车是不可能的,想去医院的话,自己打车吧。
交警大队的周队长已经接到通知赶来了,一下车就火急火燎地往前跑,嘴里还嚷嚷着:“人呢?人呢?在哪里?”
老赵急忙整理一下衣服帽子,凑了上去,一张脸笑得如同菊花盛开:“周队。您别急,何少已经在救护车上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没问题呢。何少在我的地盘上出事,问题大了!”周队面色赤红,眼睛瞪得像对铜铃,“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详细说说……”
“好。好。”老赵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并将自己的行为描述成“一看到何少的车停在路边,就立刻飞一般地赶过来了”。
“嗯,你们两个干得不错,反应挺快。”周大队长此时已经平息了急躁的心情,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他拍拍老赵和小王的肩膀,慢条斯理道:“这件事。以后不可以到处乱讲,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么?”
“明白的。明白的。”老赵点头如捣蒜。
“待会儿还有媒体要来采访,我看你好像挺机灵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是吧?”
“没问题,没问题。”老赵心里一阵激动,不禁挺直了腰板儿。
他妈的,今天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自己怎么着也能在周大队心里留个印象了,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在何局长面前稍微提一下自己的名字,这以后吗,嘿嘿……
老赵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一时竟有些飘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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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东赶到洛东县城,下了车便直奔师父的家。
今夜老顾家灯火通明,显然家里有客人,陈卫东跨进家门,便看到了爷爷的脸——只见院子里摆着一张长条桌,爷爷、师父、小虎和良哥都在席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陈卫东进去之后,啥也不说,先拿起酒杯,准备来个自罚三杯啥的,表明一下态度。
“行了,这是在家里,就不要搞那一套了。”顾元通手指一弹,一缕指风发出,将陈卫东身前的酒杯推开了几公分。
“小东啊。”爷爷开了口,“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
“哦,我去外地办点事儿,因为不远,来回快,就没跟小虎他们说。”陈卫东信口开河。
“嗯。”爷爷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那个……您找我有什么事儿?”陈卫东小心翼翼道。
“瞧这话说的。”爷爷面露微笑,语气却严厉起来,“老子没事,就不能去看看你?莫非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得老子了?”
“o,我绝不是这个意思!”陈卫东急忙赔不是。
“你小子,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家去看看,老子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你呢,就是不见你上门,这不没办法么,你不来,老子只好自己去了,谁知道去了也找不到你,打电话都联系不着,我……”
“爷爷!”陈卫东汗都下来了,急忙打断老爷子的话,端起酒杯道:“咱能不提这事儿了么?换下一话题好不好?”
“哼!”爷爷冷哼一声,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算是就此揭过。
陈卫东一仰脖,干了,放下杯子时,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歉意。
老爷子说的也对,自己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没怎么去看他老人家,虽然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吧,但这都不是理由,从今往后,可得多往家里跑跑。
老人家嘛,年纪大了,身边又没个人陪着,难免寂寞孤单,作为他唯一的一个孙子,自己有义务多陪陪他。
“行了,都别说了,人来了就好。”关键时刻,顾元通终于出来打圆场了,“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大家都在,我记得上一次吃团圆饭,应该是在三年前了吧?”
“嗯,三年零八个月又二十八天。”陈老爷子举起酒杯,淡淡道。
陈卫东闻言,不禁一阵脸红——那正是他入伍的时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