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尽,辨认不大清楚容颜。后来大多数的时候,她都用面纱遮着脸,要不然就是在欺负他,他浑身羞耻得发抖,哪有心思再敢去仔细瞧她的脸。
这一眼之下,漓央发现,石慕脸上的伤痕果然浅淡了许多,颜色很深的血痂脱落,虽然还对整体的面容有影响,不过也勉强能看出三分原貌。
熟悉的感觉涌上来,漓央不自觉又多看了她几眼,越看,便越心惊——
他从那张脸的眉眼里,辨出了几分母妃的影子。
是因为太过内疚,竟然把石慕看成了母妃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儿了吗?
石慕冲着他温然而笑。
熟悉的感觉一下散掉了——神态,完全不像母妃。
在漓央的印象中,母妃的脸色神态,从来都是平静的,就像她供在西殿中的那一座神像,神台清明,不以物喜己悲,只有在某些时候,流苏姑姑的面前,她那张脸上平静得像是死水湖面的神情,才会泛起丝丝波澜——大多数时候,母妃的神态,都是木然甚至是冷淡的。
石慕脸上的平静,和母妃完全不同。如果说母妃的平静是一湖死水,那石慕的平静,就是狂风暴雨之前,大海的平静。致命的危险藏在平静的面具之后,掩盖着狰狞吞食人的凶残。
作者有话要说: 15章和16章中间有删节部分
回头渣作者一并整理一下orz
虽然越来越短小
但是不服来打我呀(喂!)
嗯,渣作者再去码一点,凑一凑争取明天不这么短
如果还是短的话,胖友们,这是有几率掉落双更的节奏啊!
ps留言会增大掉落几率哟~
☆、第17章
雨霖宫红尘里带发修行的如眉居士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后宫里,常年不与雨霖宫往来的妃嫔们,像是突然想起这么多年,宫里还有这么一位不争不抢,却位份极重的贵妃娘娘,便都赶着来探望。
流苏脸上堆着疏和笑意,将各宫各殿的贵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婉拒在雨霖宫门之外:“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不便招待各位贵人,娘娘受不得惊扰,还请各位回去吧。”
她脸上和气,心里却微微冷笑。后宫里的人,还不是闻风而来,想看娘娘是否真如太医所说,一病不起。她们巴不得娘娘早日殡西,哪里是来真心探望的?拦了这群心怀不轨之人,也省得娘娘看着心烦。
回了西殿,漓央正在安如眉床前衣不解带地伺候着。他只顾紧着安如眉的身子,这几日连太学都未曾去。
流苏看着他眼下泛着青色,几天都未曾好睡,早就心疼得紧,可奈何她怎么劝,漓央也不肯离开。
走过去,流苏又要劝说:“娘娘这里有我照顾,殿下还是,若让陛下知道你已经几日未去,又要责备你疏懒了。”
漓央的神情却有些恍惚,他紧紧握着安如眉有些冰凉的手,听到流苏的声音,缓缓回过头,眨了眨眼睛。
安如眉双目紧闭,眉头蹙着,陷入昏迷,她的脸色和唇色都苍白得像失血了一样。太医初诊之后连连摇头,说安娘娘是因常年气郁,牵动心肺,显出衰竭之相来。
当时漓央与流苏均在场,听了太医一席话,各怀心思,都知晓安如眉怕是因着心结才造成的气郁心衰。
太医离去之后,流苏又细细问询漓央在北地渡州的事情,生怕他漏掉什么,才没能寻着木苏。她声泪俱下地求他,求他想想办法,就算将北地翻个彻底,就算将这个国家搅个大乱,也要将那女孩儿寻回来。
漓央怎敢跟她说,剿匪之时,所有匪贼都被就地诛杀。他害怕,怕那个女孩回到母妃身边,抢夺走原本属于他的宠爱,他不想再看到原来那么多疼爱着他的人,眼里出现像陈氏看他时那样疏离的目光,他好害怕,怕得要死。
他真是个卑鄙又自私的人。
“我会派人,继续去寻她的。”最后,漓央只能躲闪着流苏热切期盼的眼睛,这样回答。
漓央逃也似的,离开了西殿。之后连着一段日子,除了每晚定时来看安如眉之外,居然整天都忙得不见踪影。就连与他同住一殿的木苏,白日里也和他碰不上一面,只在深夜,听到隔壁门开启关合的响动,推测他是从西殿看了安如眉回来。
昏昧的宫灯下,木苏摘下脸上的面纱,触碰着脸上已经消退得差不多的伤疤。这张脸,和西殿的娘娘,真的很像。
她知道,那个女人,是她的娘亲。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十六载,不久前才知道,她原来,是有娘亲的。
不过听东殿的宫女诗琴说,她的娘亲生病了,病得很重。之前顶着一张伤痕可怖的脸,她不敢去见她,便一直忍到了现在。
明天,可以去见她了。她的脸,快要好了。
……
流苏出殿来时,看到台阶下立着的,正是漓儿带回来的那位,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姑娘。
不似半月之前,她第一次见她那般衣着朴素,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紫色的宫裙,翻花绣蝶缀在熠熠流光的绸衣锦缎上,优雅翩然像大家族里饱读诗书的高贵小姐。
流苏从她身上,依稀好似看到了安如眉未出阁时,那样绝代无双的风华。
果然是人靠衣裳,她这样的装束,倒教流苏有些认不出来了。
对于这个叫石慕的女子,流苏是心存着无比的感激的,感激她在北地那穷凶荒蛮之地,救了漓央的命。
流苏本欲在漓央回来那日,安抚好安如眉就去备礼感谢石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