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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梦靥魔咒,珞哥哥万箭穿心,血染白袍,交叠纷乱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只要她深思一分那股力量便前进两分,扩散至四肢百骸。
贝齿紧咬红唇,左手攥着杨柳风的利刃,鲜血蜿蜒,疼痛唤醒一丝理智却也唤醒了潜藏在心中的嗜血魔性,赤练蛊、错认萧玦、大祭司府误认萧辞、珞哥哥亲提书画、萧玦与白媚儿的痴缠、凤鸾殿的布置、七尺巷的埋伏、皇宫暗杀、缀仙阁法阵……
原来如此,她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结果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她魔根未除,心结未解,走火入魔,这致命的后招便是借刀杀人,自相残杀。
浅淡的白梅墨香袭来,冰凉的指擦拭着她唇上被贝齿咬破的鲜血,攥着她的左腕沉沉望着她。
五指缓缓松开杨柳风,掌心之上横着两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垂下眼睫问道“你还信我吗?”
他一言不发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眼睛复杂莫名,扶黎从他手中抽回手腕冷冷一笑“那就好,这是魔音谷与剑阁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我不想牵扯无辜,你们走吧!”
“那你信我吗?”
温和清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提剑的手顿了顿“你也不想他们死,不是吗?”
萧珩、凉槿两相对持,凌波不悦的皱了皱眉,对着丹朱使了一个眼色,丹朱上前扶起凉槿,颤巍巍的起身有气无力对着凌波道“我没事,也我不会走。”
扶黎持剑跃入法阵,天胤对着司马云朗耳语几句两人也加入了混战,萧辞随手踢起地上的长剑循着扶黎的方向杀了进去,景皓暗叫不好紧随其后,青鸾无措的在原地打转“简直不要命了。”
激烈的厮杀维持了一刻钟的时间,尸横遍地,众人依照萧辞的指示齐齐杀向阵眼,眼见法阵势力衰微,破败不堪,一股强大的内力逼的所有人齐刷刷退出了阵眼。
萧辞倒退了几步,长剑应声而断,捂着心口开始剧烈的咳嗽,青鸾忧心忡忡劝慰道“王爷,今晚是七月半。”
“无碍。”
扶黎紧锁眉心,攥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白,一个阴柔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
你的珞哥哥死了,你不想为他报仇吗?是那些奸佞小人害的你家破人亡,害的他死无全尸,他们该死!
不!不是的!
不是?你还在自欺欺人吗?你忘了他是怎么死的?万箭穿心、剥骨抽筋、挫骨扬灰,你看,你的仇人就在眼前,杀了他们。
不!我要正大光明的报仇雪恨!
宸华殿的红纱掩映中,肌肤相亲的两个人,温存缠绵,耳语厮磨。时而又是他拥着各色丽人,软语温存,巫山云雨,春宵苦短。
他当了皇上,他变心了,你的珞哥哥喜欢上别的女人了,你痴心不悔十年,他爱上了别人,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了。
不是他!不是!
不是?他是萧珞,是你日思夜想的珞哥哥,他背叛了你。
他死了!
……
凌波怔怔然望着扶黎,大宫主走火入魔的场景历历在目,六亲不认,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若非阁主亲临阻止,功力反噬,内力逆流,经脉尽断而亡。
扶疏、扶黎修炼的清音功法,进益神速,难逢敌手,隐匿的魔根如影随形,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才安排谋算好每一步,拿到玄奕大祭司的遗物,让她把信交给大宫主沉冤血案。
清除奸细,同归于尽?她侧目望着萧辞,雍容清贵,温文尔雅,眼睛自始至终未从扶黎身上移动半分,那一瞬间一股喜极而泣夹杂着死寂决然的感觉涌上心头,二宫主过得太苦了,终于有人真心相待,眼睛的方向便是她的身影。
离火珠,锁魂链,功过相抵,她大抵不舍得动手,也许在不知不觉之间那人的生命比她自己的还要来得重要。
快步走到萧辞身旁跪在地上公事公办道“王爷,属下谨遵二宫主吩咐,恳请王爷等人迅速撤离。”
“走火入魔?”萧辞凝视着性情大变的面色惨白,白衣翩飞,清逸似竹。
扶黎淡然如水的黑眸只剩下杀戮,红唇潋滟,似乎要泣出血来,杨柳风不知餍足的舔舐着鲜血,那样快的剑招,狠辣的内力简直到了骇人的地步。
魔音谷暗卫、剑阁影卫毫无任何反击之力皆被她一招毙命,杀戮让她眼中凌厉的寒芒更胜,勾勾唇角看着镜姑等人粲然一笑“不急,你们的血不知可够祭奠我的杨柳风?是你们欠我的,是雁月欠我的,是剑阁欠我的,是天下欠我的,都得死!”
清音功法登峰造极如入无人之境,那种昏天灭地泯灭人性的力量强破了赤练蛊,摄魂术的控制,远远超出了镜姑的掌控范围。
她竟然感觉到许久不曾有过的恐惧,身上被杨柳风划出十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她失算了。
一枚蝴蝶镖若天女散花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举止了剑招无形,寐诀携着镜姑施展轻功跃出几丈之远,她回头阴冷的望了望与扶黎混战的凌波等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是自相残杀的好戏码,她喜欢。
“二宫主!我是凌波。”
“疯了,她简直疯了!”司马云朗身上受了几处轻伤,持剑抵挡着剑气不可置信的望着无情无欲的扶黎。
“我与剑阁影卫还可抵挡小半刻,诸位快走!”
“她会如何?”萧辞声音很轻,凌波却心头一颤,抿了抿嘴唇道“内力逆流,筋脉尽断而亡……我等会尽力阻止,沐护法若及时赶来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