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裂痕,握着杨柳风的手僵愣在原地,趁着她错愕之际,萧辞眼疾手快,精准无误的点了她的昏睡穴。
搂住她摇摇欲坠倒下的身子,半跪在地上轻轻揽入怀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浅淡的兰花馨香,温热的气息,一根一根掰开她握着杨柳风的手,剑锋离体的瞬间,泓泓鲜血染红了洁净的白袍。
萧辞蹙了蹙眉心,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月光下惨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出现可疑的青紫脉络。
青鸾扑过去跪在地上掏出止血的白药不管不顾倒在萧辞的伤口处,哽咽不清道“她……她怎么能对你下手……十年前你为她而死,十年后还要死在她手上……”
萧辞抬头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墨发散开垂落在扶黎身上,右臂搂着纤腰紧紧把她箍在怀中,无力的抬手摩挲到她的手腕,把脉片刻方如释重负舒展了紧锁的眉心,修长的指拂去她额间的碎发,柔声轻哄道“我带你回家。”
他吃力的抱着扶黎起身,牵动伤口,鲜血冲散了白药浸入衣袍,踉跄几步稳定身形,墨发白衣,步步生莲。
景皓、青鸾尾随在他的侧旁,几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还未触碰到他的衣角堪堪收回。天地乾坤,明月清影,仅仅两人而已。
天胤眸光扫过镜姑、寐诀及剩余的魔音谷暗卫等人,魔音谷的绝地反攻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结果“惊扰月神者,杀无赦!”
以手结印的瞬间四周光芒大盛,布置在月宫四周的幻阵结界开始交叠……
亥时,藕香榭。
萧辞躺在床榻上,胸膛的剑伤虽未伤及要害但伤口极深,眼下无异于雪上加霜,暗红的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溢出,手背的青紫脉络沿着手臂向心脏的方向的侵蚀,身体冰冷,毫无温度。
景皓一把夺过青鸾手中的青瓷瓶把所有的护心丹倒入掌心,小心翼翼把药丸塞入萧辞口中,灌下去的温水顺着嘴角混着鲜血流了出来,药丸含在口中一粒未进。
不过半柱香功夫青紫脉络蔓延全身,乌黑如墨的发被汗水浸湿似水洗,额头紧锁,双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呕血。
借着烛光,白帕上的鲜血红的发黑透着诡异的蓝紫色,景皓大骇“公子!公子!”
“羽墨来了。”青鸾一语未落羽墨疾步而入,看到屋内的情形不由也是一震,几步走到床榻前凝眉探了探脉,表情越来越凝重。
自手腕上褪下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手镯,吹了几声骨勺,一条通体透明一寸长的虫子从宝石中探出头来,蠕动着爬进了萧辞的指尖“封死穴道。”
景皓双指过处封死几大穴位,萧辞嘴唇乌紫,嘴角渗出黑紫色的血丝,青鸾在廊下煎着药,凝神静心保持着理智不至于再出别的差错。
羽墨阴沉着脸色,丹燚寒潠毒发的情况较之往年更为怪异,绝心蛊反噬而亡,脉象虚浮,时有时无“无暇怎还未到?”
“只说七月十五必定回转,羽墨,你可有把握?”
她摇摇头“不可轻举妄动,等无暇来了再做定夺,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伤成这般模样?”
……
无暇金针过脉之后疑惑的问道“谁来诊过病?”
“是雨若姑娘。”青鸾把浓稠的药汁倒入白瓷碗中解释道“前几日出府采药问诊,至今未归。”
“她可有素手医仙的下落?”
青鸾摇头叹息,无暇走过去握住青鸾的手,用指腹擦拭着她腮边的眼泪低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端起她手中的汤药犹豫片刻,掏出一枚翠绿色的药丸化在药汁之中,用瓷勺搅拌了几下,两指捏着萧辞的下颌舀了一勺药灌了下去。
黑色的汤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又灌了一勺,依旧如此,无暇五指紧攥,颤抖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咬牙切齿道“我千辛万苦找来冰魄草,你可不能给老子浪费了。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早死早超生,老子不管了。”
蓝色长袍松松散散的系着,愤然起身拼命扇着手里的折扇来来回回在房内不停的转圈,束手无策、悲从中来的无奈,他强留十年,寻来冰魄草终是徒劳。
“那是冰魄草?药性是不是过重了?”
“死不了,他就是一个毒罐子,再多一碗有什么打紧。”
青鸾撤走血迹斑斑的锦被换上一条白虎皮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用青铜盆端来早已兑好的温水,浸了白色锦帕小心擦拭他身上的血迹,景皓笼好火炉,上好的银炭噼啪作响没有呛人的烟火气。
无暇神色凝重抽出他中指处的银针,乌黑发紫泛着冷冽的寒光“这药吃不下去该如何是好?”
“我来试试。”清淡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扶黎扶着雕花木门,单薄的身体,淡若水雾,随风而化,羽墨挑了挑眉戒备的瞥了一眼别过头去,青鸾垂下了眼睫一语不发,景皓怔愣片刻上前搀扶着她走了进来。
坐在床榻旁,触摸着他胸口的层层纱布,指尖触到他的下颌摩挲了几下垂在他的身上握着他冷冰冰的手掌,平静问道“是我,对吗?”
羽墨瞬间了然,怒目而视,被景皓一把抓住,看着她摇了摇头,她冷哧一声“早晚都得死在她手上。”
她恍若未闻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口中,俯下身子唇瓣碰触到他冰冷的薄唇,用舌尖撬开他的齿,耐心细致的把口中的汤药一点一点顺入他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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