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很挣扎、很难受地从被窝里探出睡眼惺忪的脸,迷迷糊糊似的:“谁……呀?老师吗?有事儿?”
查房老师在确定是幸村那张脸无疑后,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来查个房。”
“哦……嗯……”幸村又缩回了头。
查房老师担心地往前迈了几步,问:“幸村君不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莲二及时地上前,止住了查房老师步伐,他说:“幸村刚吃了药,这会儿药力发作了,所以才有些昏沉。没什么大碍的。”
查房老师听莲二这么说,稍稍放了心,他嘱咐道:“要是有事就来找我,今晚我们都在走廊中间执勤。”
“好的。”
查房老师点了点头,幸村和柳两人成绩优异,待人有礼,向来让老师省心,出于对他们的信任,老师没有再过多检查房间,随便扫了几眼,就离开了。
见老师终于走了后,莲二松了一口气。
幸村从被窝里猫出头来,垂眸觑了眼在怀里睡相安稳的梨花,说:“还好没发出什么声音。”
“看来今晚她得在我们房里睡了。”
幸村身子想往外挪一挪,意识模糊的梨花好似察觉了男生这一动作,突然伸出手攀附上了幸村的肩,幸村一僵,默默地叹了口气:“只能是这样了。”
柳莲二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我还是去隔壁睡一晚好了。”
“……”
立海大的军师还是很识趣的。
草垫席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泛起波纹,随着一声阖门声,世界归于寂静,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被路灯强调成焦点,合着光线漫了进来,透过窗玻璃,投递到格栅上,填塞了一片空白。
手心里叠着梨花的手心,暖暖地熨帖着。她切切实实地睡在他的身边,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感情在灼热的升温,幸村长臂一勾,把女生拉入怀里,低下头,在梨花额上轻轻一吻,比羽毛更轻盈,比美满更令人窒息:“晚安。”
结合过去的事儿,“共处一室”“同睡一榻”这两个词对梨花和幸村来说显然不算陌生。
在男生从浴场泡完澡,酝酿好所有感情,收敛好自己所有的暧昧心态后,回到房间,意料之外地见着女生已经翻身睡着了,并在隔着一米的距离外,有所保留地给他铺了另个榻。
梨梨真是长大了。幸村这般想。多余的心思都溅不起半点涟漪了。
当初醒来还会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敢出声,如今已然学会自己掌握节奏,将两人的关系保持在不多不少刚刚好的位置。
时间的确会教人成长啊。幸村不知是该庆幸的好,还是该悲伤的好。庆幸梨花不再那么少不经事,却也悲伤自己被她划下了界限,心与心挨不到一起去。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幸村偏了偏头,他的神情被昏暗的灯光削成薄薄的一片。
如果没有他们就好了。
阻隔在他和梨花之间的沟壑,深幽又狰狞,漆黑又冰凉。
第二天醒来,两人默默无言,简单地吃过早餐,便准备一起回到山上旅店。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好在民宿老板借给他们一把伞,才不至于又淋一趟雨。
这场雨一直持续了三天,像是憋得紧了,把雨一口气全下完,老天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放了晴。
“清水,夏日祭去吗?”
清水窝在床上两天了,梨花有些担心。
清水有气无力地说:“不去了,这几天例假不舒服。”
“那我去山下镇子给你买些药吧?”
“嗯……好。”
清水浅浅的呼吸声传了过来,梨花望过去,清水缩在毯子里,睡着了。
梨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刚阖上门,转身不料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绕在鼻尖的淡淡海棠花香,都不用抬头看脸,就知道是来的是谁。
梨花摸了摸鼻子,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抵在门上,问道:“你怎么来了?”
“清水怎么样了?”
“不太好,我打算去镇上给她买点药。”
“嗯。”声音很淡,轻轻的鼻音,飞快消散。
梨花目光游移,往上望了望,漾着粉色光泽的头发和深不见底的黑瞳,延伸到眼眸里。
“要一起去吗?”时隔三年的邀请,梨花拘谨地捏了捏手指。
“好。”
被雨水清洗了三天的镇上街道亮着莹光,路面几处凹陷被雨水填成小小的水塘。
梨花手里拿着伞,心不在焉地踢了踢脚下的一块石子。
“天气预报没说晚上会下雨吧?”远野棠斜睨了她一眼。
“这个啊,前几天镇里民宿老板借给我的,想着今天下山,我就顺便还回去。”梨花抬眸,指了指街对面的民宿,“到了,就是这家。”
梨花和远野棠过了马路,走到这家民宿前,梨花看见大堂里站着一个女生。
女生穿着粉色和服,肩处金色暗纹勾勒,由深而浅,渲染了轻纱,洇开了一抹色,远看似开得正潋滟的桃花,柔顺的黑发披肩而下,她正侧着身与人交谈,颈部曲线优美如天鹅一般,仅是一个侧面就可以让人对她的长相浮想联翩,蓦地,她的余光不期然瞥向了梨花。
梨花愣了愣,明明只是一个轻轻巧巧的眼神,却仿佛洞悉了一切,好似看穿了她整个人生一般。梨花还没咂摸出个意思来,女生偏过头收回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l=每天都定下了要完成的情节,结果每次都会推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