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直没下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只懂呆坐等候。她想见他,为何不大方敲门?她怕吗?高胜寒,究竟是勇敢的还是懦弱的,是坚强的还是脆弱的?
躺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天花板,杂乱无章的思绪在脑袋里乱打滚,忽然想起,丽莎说他只是喝了杯蜜糖水。他现在身体如此虚弱,该不会在房里出了什么事?
她愈想愈觉不对劲,望望钟,凌晨三点,决定要看一眼才可安心。
她悄声走到他门前,几乎屏住呼吸扭动门把。
果然,没锁。
她轻轻推开门,足够她的身子挤进去再慢慢把门关上,暗下苦笑,在家里看自己老公竟比当贼子还狼狈。
房里漆黑一团,只有微暗的灯光从窗外照进。
她的眼睛一时没适应过来,什么也看不见,忽然无比迷茫。
渐渐,眼睛开始调整过来,房间里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床,是一张大号床,被褥没图案。
她轻步走到床边,艰辛的在黑暗中审视他,发觉他呼吸虽微弱,但听来安稳平和。
她希奇的四周观望,房间摆设简洁,一张床和床头柜、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和两张椅,连电视机和收音机都没有。怪不得他说不需要书房,否则这里就只剩一张床了。
床头柜上放著一本书,她万般好奇的拿起来看,看不清,拿著书走到窗前,隐约e”。
她无趣的眨眨眼,除了课目的书,她是个少读书的人,一本普通小说可以看足一年看不完,但此刻,她忽然很想翻开手上的书细细阅读,可惜太黑。
她正要转身把书放回原位,目光竟碰上那张她已一早遗忘了的婚纱照。
照片用一个简单的银色框子镶起,没有挂在墙上,有点不相称的斜摆在书架顶,角度有些别扭,若不是站在某个位置不易看到。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张照片,眼睛已被相片前的一件小摆设慑住,那是一件她最熟识不过的微型水晶摆设。
不久之前,她回赠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给那个自称傻瓜的人。
她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拿起那颗水晶。
虽然任凭谁都可能买到这颗星,但当她第一眼看见它,当她伸手触碰到它,她已肯定,这一颗,就是她送的那一颗。
架上,房内,除了这个小摆设,再没其它装饰品。
心内忽然轰然炸响,一颗心揪得紧得不能再紧。
那个傻瓜,居然是他。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会有守候?她和林泉买到的,后来又被他摔破的,已是最后一座,不是吗?
她茫然凝视手中的幸运星。她曾凭此寄意,愿这个叫傻瓜的人能幸运安祥,如今,这人没走运不单,似乎还倒霉至极,差点一命呜呼。
这,真是吉祥之物吗
颓然坐到椅上,心里百感交集。
她闭上眼,试图让这几天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原来”逐一沉淀。
她再睁开眼,目光又碰上婚照里的男人。
昏暗的灯光依然能映出那张被记忆埋没了的脸。
她让目光凝聚,从没试过如此用心看他。
她的印象果然不错,他确实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抹笑容,份外纯净,如沐春风。
还有那眼神,此刻让她联想到的是一片海洋,那样深,像蕴藏著无尽的思念,那样宽,如包容著一切。
她再望向床上的人,不过一年,竟已残到如此地步?
若丽莎所说属实,他的身体便是这样一天天耗掉。
无论是公司的江叔梅姨或是家里的丽莎,任谁已一早察觉异样。
唯有她,他的妻子,对他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她再找不着籍口,澳洲回来后,她没真正望过他一眼。
看着婚纱照,思绪在回忆的走廊上徘徊,她恍然,结婚的一周年竟是后天了。
她走到床边,再次深深注视这张面孔。
这一次,她要牢牢的记住它,一年后,她要看到她的成果,她要从这张面上在见照片里的风采气魄。
一阵凉风拂过,他似有所悟掖了一下被角,转过身。
她扭头一看,见一扇打开的窗。这人真是,病了还不关好窗就呼呼睡去!
她默默唠叨两句,连忙把窗小心关好,回头瞧他一眼,又鬼鬼祟祟的拉开门,悄悄走回自己房间。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四处张望。
那是什么声音?
他依稀梦见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接著還有一篇﹐更完第一年!
21
21、第21章 ...
欧维昨夜收到顾文怀的电邮回复才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找了顾文怀好几次,却无论电话或电邮都毫无回应,几乎急得他要亲自出马,查个究竟。
这个傻子以往从不让他到家里来,可这次居然临时自动提出更改地点,都不知搞什么鬼。
他在顾文怀家外四周探视一番。低密度住宅,环境不错,但地点豪华高调,若是那人自己挑,不会选这里。
叮当一声,一个年轻女佣来开门。
“嗨,你好!我性欧,来找顾文怀的!”
丽莎朝他笑笑,刚要开口,楼上已传来声音。
“上来吧。”
房内,欧维怔怔地望着对面的人,估不到,果然应验了他的话。
这回,他骂不出口了,他不想下一次见到一条干尸。
“还以为你什么好兴致,这么难得邀请我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