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放道:“没有的事,这几天事情有点多。等周末我们陪表姐到处逛逛,行么?”
女人道:“那也只能这样了。你今晚吃的什么?”
“单位附近的寿司。”
“我和表姐也吃的匆忙,等周末你做几个菜吧。今天看见有卖梭子蟹的。”
“好,后两天我做饭,还想吃什么?”
“咖喱鸡也要有,其他你看着办。这两样你烧得好吃。”
“好。”
李周曼靠着枕头盘腿静坐,床头灯仍亮着,时间过了十一点。打开手机,五条短信,三个未接来电,都来自一个人。李周曼看完那些短信,轻轻叹口气,似是无可奈何,似是不知所措。默然半晌。手机又响了。
按下接听键,“喂。”
“你还好吗?”
“嗯,我回到宾馆了。刚坐下,白天手机调成静音了,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你总是这样。”语气带着指责。
“抱歉,玩的开心了,没在意。”
“我都怀疑你白天在做什么。每次你不回短信不接电话的时候,我都想你是不是在和别人做。还是做什么非得不能透露出我的存在的事……”
“请你别像个控制狂一样好不好。”李周曼不耐烦道,“别说这些了。”
“我们是不是快分手了?”
过了许久,李周曼听见。沉默降至,窗外的车声漏进屋子,仿佛她伸手推开了床窗驱散死沉与烦闷。压迫感有一点点。
“我……”林海试图打散沉默的声音被李周曼覆盖,“别再这样说了。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李周曼这样安慰,口是心非。
☆、第八章
清晨,紫金山笼罩于大雨磅礴之中。
陈放撑着一把黑色大雨伞,身穿浅灰色衬衫黑裤子,脚踩深灰半高筒塑料雨鞋。到的提早了十分钟,这是他的习惯。拜天气所赐,附近可见的游人很少,仍有不少经行的人打量他。
他听见豆大的雨滴砸在雨伞上的声音、林间鸟雀声、远处隆隆暗隐的闷雷声。转瞬迫近约定的时间,紧张有一点点。
不同速度的雨水混杂在一起敲落,雨势似乎转小,而望地面一破三起的水坑,仍不见改变,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陈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不会放自己鸽子吧。这念头让他难堪,甚至可笑,想到自己不陪亲戚,陪初次相逢的游客看山玩水……似乎不可以用性冲动解释,于是心安理得不少,只笑叹、但愿那念头不是真的才好。
陈放开始考虑,他再等多久。
正当他开始这么想,一个穿着如昨的女人闯入视线。她四处张望着,气息未平,见陈放在树下,笑逐颜开,快步走来:“太好了你还在。”
陈放无奈笑叹,“我还想你会不来。”
李周曼这时不笑了,气仍有点喘,“对不住,迟到了有十分钟。”
陈放道,“没事。”
两人一路上山,山路是木头栈道,并不难走。大雨冲刷之后,山林间云雾缭绕,视线被白茫茫的雾阻隔,遥望难穿,近看温氤。枝头雨滴摇落,汇聚流向石缝。漫山枝叶是盛夏过后的苍翠墨绿。
鸟声在远处徘徊,清脆如佩环相击。
李周曼垂下伞,在栈道上抬头仰望,高枝遮蔽去一半天光,枝叶错杂着投下影来,高枝在雨中轻颤。
影子在李周曼脸上身上轻颤,陈放看见李周曼此时神情宁静,微微出神,似感受不到雨点侵袭,也不由得也微微静默了。他想擦去水渍,拨开挡住她面部方寸的暗影。
然后,然后如何呢?
他不知道,而手已伸出了,李周曼余光看见了、没有躲。她心内也很疑惑,却见那只手停留在了她的头发上,伸手弹落了什么。递给她餐巾纸擦拭不撑伞时落在身上的雨水,才发现,当时雨虽小,李周曼望天的久了,身上仍湿了大半。
“你怎么未知未觉一样的。淋湿这么多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干掉就好了。”
李周曼和陈放行至中山陵下的广场,李周曼抬眼望去,中山陵很高很远。
一步一步往上,李周曼说:“非常难过的时候,你怎么办?”
陈放道:“平复一会儿,找原因和解决办法。”
“如果有原因,没有解决办法呢?”
陈放有点意外,想了一会儿,“你碰到这样的事?”
李周曼却道,“也不,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坐电梯到一楼,然后爬楼,爬到十六层。还不开心就再来一次。”
陈放心里开始想着,那会是什么样有因无果、不可解的问题。他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会逼自己。把事情先放下,暂时不想。”
李周曼只道,“你比我看得开。”
登上最高处的台阶,是一小片平台,接连着那幢巍峨的蓝瓦白砖陵寝。陵寝开着三洞门,中间最高,写着三民主义内容:民族、民生、民权。
李周曼看着,不语良久,似是被某段过往的历史冲破了景致,截断了话语思维。蓦地回首,心中一惊。面前是整个紫金群山,俯瞰时气势恢宏,仿似巨龙沉睡于下,经久盘踞,长眠醉卧。
“难怪人家说紫金山是龙气之地,风水极好。”李周曼戏言:“你家离这儿近不近,沾到灵气没有?”
陈放也学她轻飘飘慢悠悠的语气,道:“不好意思,离得有点远。”
李周曼道,“不要紧,下山路上捡块石头,总会沾着一点的。”
陈放笑道:“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