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仔细看着她的额头和鼻子,手指颤颤巍巍地轻轻触碰她额头可怖的一片青紫:
“怎么摔成这样?脑袋晕不晕?你是不是身体哪里难受没和我说?”
向楠眼睛都还酸疼着,顾北的手虽然格外轻柔,但触碰上去还是疼得她眼泪被眨出来,嘴里不自觉“嘶”地一声吸了口冷气。
顾北顿时都不敢碰她了,看着额头上那一块,既是心疼又是不知所措。
“没事,我就是发烧睡太久,有点睡晕乎了。”
说着,向楠揉了揉鼻子,手上沾着了鼻血,“我去卫生间洗洗。”
顾北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亲自扶着她进的卫生间。
向楠一边给自己洗了鼻子,一边自己用手,然后给额头肿起的那一片青紫也用热水轻轻揉了揉,揉着揉着也就不那么疼。
“脑袋还晕吗?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那么窘迫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向楠也没管什么害羞了,主动解释,“我那个来了,脑袋晕是正常的,不用去医院。”
以前有次也是,经期难受得紧,老妈心疼得坚持送她去医院,结果坐车那会儿更晕,甚至还吐了,医生开的药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现在只想好好躺床上,懒得折腾乱七八糟的。
顾北也看出来,她是真心不想去医院。
他也不为难她,扶着她回床上,恨不得是亲自将她抱到床上,像摆放洋娃娃一样,将她摆成靠在床头的姿势,为她掖好被角,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坐在床边,一手端着面,一本正经道:
“我喂你。”
向楠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咯amp;咯咯笑出声来。
“我小时候过家家才喜欢那种,老公给老婆喂饭地伺候着呢。”
“小时候和谁过家家?”顾北夹了面递到她嘴边。
向楠呲溜吸了一口,含糊道:“和晓晓。”
顾北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
他就怕她说出江涵的名字来煞风景。
“现在,是真的,老公给老婆喂饭,天经地义。”
向楠瞧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又乐了,吃起面来都觉得更香了。
不过——
“你这个面哪里来的?怎么感觉和刘叔的面味道那么像?可我刚刚看你明明没有从外面带面回来啊?”
顾北的动作稍稍停顿了片刻,唇角微微弯起。
倘若仔细看,不难发现,他整个面庞其实是有些憔悴的,眼底有了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但这憔悴,被他面上洋溢的幸福和笑容掩盖住了,他的声音很有精神,还有小小的得意:
“这是我刚刚做的,新鲜出炉!”
“!”
向楠惊住了,“你什么时候跟着刘叔学了做面的手艺?”
下意识问出去后,她突然想起来,昨晚,他眼底的犹豫,还有在她说不想把病传给他之后的离开,还有今天一大早浑身湿透了地回来……
“你……昨晚出去学的?”她问得不确定,眼里却盛着动容,心里更是一阵阵悸动。
顾北眉心柔开一抹笑意,眼底泛着清和的淡光:“带回来的话,面已经冷了。”
向楠感觉喉咙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冷了可以热一热……”
顾北顺从着她“嗯”了一声,之后又补充:“以后别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了,想吃直接找你老公!”
“……”
向楠是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煮沸了一汪蜂蜜水,甜的在冒泡泡了。
顾北知道她的感动,空出的手指往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像哄小宝宝似的:
“当我看到你颤抖着手拿着铁棒面对歹徒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得爆炸了。”
向楠知道。
那一声疯狂的怒吼,现在都好像还在她耳边回响一样。
这么神奇。
明明现在的他,是那么的温柔。
向楠被看得,呼吸有点加速,心口好像有什么在流淌似的。
这或许就是那些小说家们常写的,“心底泛起涟漪”。
“那你,学了一晚上,一晚上没睡?”
向楠有点惭愧,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脸上淡淡的疲惫与憔悴。
“我大学的时候,还经常熬夜打游戏呢。”顾北继续给她喂,“现在为心爱的宝贝学手艺,值。”
“那你吃了吗?”
顾北笑了,“就为了这一碗,吃了一晚上,现在闻着面都想吐了。”
向楠呲溜呲溜赶紧将面吃完了,“你赶紧去好好休息。多喝点热水,你熬了一整夜,又淋了雨,很容易感冒的。”
顾北炙热的目光看着他,幽幽道:“还没做坏事。”
向楠想着自己之前的口误,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伸手将被子一扯,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躲起来。
她还以为,大灰狼要□□着扯开被子吃掉小白兔,结果根本一点动静没有,甚至没多久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被子里悄悄探出半只脑袋,只露出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往外边看了看。
居然真没人了!
大灰狼居然扔下小白兔自己跑了?!
她还想说,自己吃完面身体舒服多了,也没那么晕了……
向楠乖乖躺在床上。
之前睡得多了,现在有点无聊。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房间门又开了。
向楠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装睡可是一门技术活,不是睡都能够装得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