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大师兄结丹了?”
“恭喜大师兄!”
“哈哈哈,我们玉宇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众弟子们十分激动,一个个围在何修远身边,叽叽喳喳一人一句,那阵势唬得何修远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更有人激动大喊,“这么一来,蓬莱派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此言一出,却只换来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半晌,还是杨万书叹了口气,“我们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金丹……但一个金丹,在蓬莱派的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众人闻言都低下了头,一个两个犹如霜打的茄子。
“放心吧。”谢冬告诉他们,“蓬莱派真正的势,其实在我们这边。”
“掌门,你这意思是……”
谢冬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后面凌溪所住的客房,露出一个装腔作势的微笑。
而后,他也不管这些弟子究竟会怎么想,便将他们丢在原地,自顾自迈开步子回去了。实打实地说,谢冬现在非常高兴,一切都和他所盘算的一样。
唯一的遗憾是,何修远在门口与他告了辞,又回去了那间凄凄冷冷的小茅屋。
这个时候,凌溪已经跪坐在那间客房里哭了好一会,而且眼泪丝毫没有止住的趋势,还在窸窸窣窣往下掉着。
“你哭了这么久,也够了吧?”常永逸不得不走近一点,安慰道,“又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几个人渣?”
“你懂什么。”凌溪还是这句话。
常永逸气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在那儿呆站了好半晌,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安慰,“就算遇到了人渣,那也是人渣的错,如果你还忘不掉他,那不是便宜人渣了?你得让自己过得更好啊。”
凌溪倒是终于没有反驳季罗是个人渣的事实。他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又不撞南墙不回头般地问道,“那不也只是你的猜测吗?你又没有证据。”
“证据?他最开始就并非无缘无故对你好的证据吗?”常永逸冷笑了两声,神情不由得又变得嘲讽起来,“醒醒吧,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凌溪不吭声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任何人好。”常永逸道,“被人善待的那个人总会有自己的价值,你难道以为你很特殊吗?”
“那你又如何?”凌溪呛道,“你周围的人对你也不差,难道都是因为价值吗?”
常永逸沉默了片刻。
就在凌溪以为这小子已经无言以对之时,常永逸又笑了笑,“是啊,无论何时,价值都是最重要的。若我不是师兄从谢家带出来的唯一之人,他待我也不会与其他人有丝毫不同。这就是我最初所拥有的价值。”
当然,自从谢冬当上掌门,又将何修远留下之后,常永逸在谢冬心里的地位已经差了很多。
但其实常永逸知道,他之所以失去价值,其实和何修远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谢冬已经凝元了,他还在筑基。差距大了,作用小了,价值就低了,仅此而已。要想重新提升地位,就得重新证明价值,他知道谢冬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谁也没有明说,但他们从谢家带出来的价值观,其实一脉相承。
这段对话过后,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而后常永逸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外走去,“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动不动叫别人c,ao心。”
这老气横秋的样子叫凌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若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比我小很多?”
常永逸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没有回答。
却在正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常永逸听到外面突然又响起了许多脚步声,像是又有许多人围了过来,“别哭了,又有人来了,你也不嫌丢人吗。”
凌溪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擦干了眼泪。
随着房门被拉开,只见一大群玉宇门弟子都围在外面。这些弟子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两个都眼巴巴看着屋内的凌溪,那神情还十分诚恳,就像是在看着救星。
发生了什么?凌溪很忙然。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终于有一名弟子忍不住求道,“凌前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啊?”凌溪将眉头一皱,“说清楚。”
“凌前辈,你是不是蓬莱派的人啊?”
“就算不是蓬莱派的人,你也肯定在蓬莱派面前说得上话吧?”
“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们向蓬莱派解释清楚啊,肯定有什么弄错了!”
“掌门和大师兄都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众弟子你一眼我一句,说得乱七八糟。凌溪起初听得头晕脑胀,直到终于有人提及了“宗主的孙子”“被杀”“在找凶手”“掌门和大师兄被冤枉”等关键字眼,他才一下子理清了脉络。
刹那之间,凌溪脸色发白,气得发颤。
他哪里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里能不知道这是季罗在借刀杀人?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季罗竟然还做得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他这些天住在玉宇门里,虽然嚣张跋扈成天找茬,其实早已将谢冬和何修远认定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当即凌溪就站起了身,怒气冲冲地叫这些弟子带他去找谢冬。
谢冬正在书房里,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