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黑发, 眉目俊雅, 剑气凛然, 除了何修远,还能是第二个人吗?
谢冬一头冲了过去, 不等何修远继续与那执事堂金丹说话, 已然猛地抓住了大师兄的手腕。
何修远转头一看,正对上谢冬的双目,顿时既惊且喜,“师……谢冬。”
都什么时候了, 他还记着出门在外要喊名字呢。
谢冬心中翻搅着惊涛骇浪,一时半会还平静不下来。他好不容易维持住脸上的神情,勉强淡定地朝那守门的执事堂金丹拱了拱手,“打扰了,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守门人见此情形也有几分意外。
谢冬此时却顾不上礼数周全了,拉着何修远就走。他听到身后有路人在议论,但连究竟议论了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径直将何修远拉近了那间租下的屋子里。
那个倒霉室友此时见着外面还算安全,正好待在厅中透气。他一见谢冬这么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顿时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一溜烟又躲进了小房间里。
谢冬也不管他,只将何修远给拉到厅中,指了个位置让师兄坐下,然而反手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这边出了事。”何修远道,“你在这里。”
“但我一早就已经给宗门里去过信,信上说得清清楚楚,我只是暂时得滞留在九通城罢了,别的一切都好,暂时也还算安全。”谢冬问他,“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何修远看着谢冬,眨了眨眼睛。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对于他的到来,谢冬似乎……不太满意,有些生气。
“退一万步说,你担心我,所以你过来了,但是这又有什么用?”谢冬指了指天上,“现在上头打架的是一群元婴,散修盟的金丹都不敢出城。你也不过是一介金丹罢了,在元婴一击之下,你和我又能有多大区别?难道你挨了元婴一击就死不了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谢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直盯着何修远。
师兄的衣服上沾了些路上的风尘,头发几天没有打理,发尾有些乱地翘着,除此以外看上去倒是还行,j-i,ng神不错,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这叫谢冬一路上紧紧提起的心脏稍微松了松,但一股无名的邪火依旧在他的心中烧着,述说着莫名其妙的愤怒。
谢冬想着那天突然从上头砸下来的大火球,想着那个被直接砸开的小镇,后怕得很。
何修远将目光低垂下来,坐在那儿低声问道,“你看到我,并不高兴吗?”
谢冬猛地停顿了一下,竟然被问住了。好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如果师兄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可以很明确的说,他很生气。但师兄问他是不是不高兴……好吧,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这些天,他一直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恐惧是真恐惧,寂寞也是真寂寞,很多时候都感到自己突然间就孤孤单单一个人了,虚得不行。他也曾想过如果大师兄也在这里就好了,好歹两个人在一起是个伴。但想着大师兄实际上在更安全的地方,他又有些欣慰。
结果大师兄竟然真的过来了。
在看见何修远的那一瞬间,谢冬很高兴。但与此同时,他也很害怕。
谢冬低着头,看着大师兄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的神情,沉默了许久,然后走过去,再度握住了对方的手。
何修远将视线移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神情有些惊讶,因为谢冬在发抖。
“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谢冬问他,“万一我还没来得及看到你,你就死在路上了呢?”
何修远不知道他为什么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谢冬暗骂了一声。
他真不想鼓励何修远的这种做法,助长这种风气。如果师兄以后也这么不顾危险,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万一哪天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没地方哭去。
但是他真高兴,真真的高兴。
谢冬突然一把揽住大师兄的肩,用力将人摁在了怀里,搂得紧紧的。
何修远十分震惊,小小挣扎地了一会,却又很快安静下来,乖乖地靠在谢冬胸口。
“师兄,以后别这样了。”谢冬道,“既然危险没有落到你的头上,你又何必自找危险?就算我现在再高兴,也敌不过你安安稳稳的,更让我高兴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谢掌门仍旧抖着。也一只手在何修远的脑后后面不断揉着,用力地胡乱地揉着,将大师兄本就没打理好的头发揉得越发乱了。
“既然如此,”何修远回答道,“你就不要一个人遇到危险了。”
谢冬动作一顿,稍微把人松开了一点,费解地看着他。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我知道你有危险,我就一定会来找你。”何修远解释道,“如果你不希望我找过来,你一个人的时候,就别让自己遇到危险。”
谢冬笑了笑,莫名觉得师兄这话稚嫩得有些可爱,“我也想啊,这能控制吗?”
“又或者,”何修远认真看着他,“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冬话语一滞。
是啊,这竟然还真是个办法。如果一直两个人在一起,谢冬当然就没法独自遇到危险了。因为无论是危险的时候,还是安全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
谢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角抽了半晌,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