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罢了罢手:“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慕君嵘起身,苏无相还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准备走人,没想到慕君嵘却逼近了几步。站在桌子对面,俯下身,越过两人之间横着的长木桌,盯着自己看。
苏无相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正要说些什么,他却先一步开口问:“在下要是没记错的话,在下可是从来没有公子说过自己是王爷这道身份,原来公子对在下如此上心,还刻意去打探了在下。”
他这含沙射影的一句,已经让苏无相说不出话来了。端起茶,借助喝茶的空隙将两人距离拉开了一些,说道:“最近新传近月回京的六王爷,一身白衣,温润如玉,还张了一张雌雄难辨的相貌。更主要的是,王爷腰间那倾字碧玉如此显眼,只要用心一想,也不难猜出。”
慕君嵘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扶着额,半是苦恼的摇摇头:“原来是这玉碍事,看来倒是小王自作多情了一回。”
既然被她挑明了身份,慕君嵘这一下也就直接自称了小王。
但是他盯着苏无相面容探索的目光却渐渐沉了下去,坐在她对面说道:“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不敢,单姓云。”
“云?呵呵,洁雅自由,与云公子你气质相衬,不错的名字!”
他那耐人寻味的话,丝毫没有让苏无相有半点被夸赞的兴奋色,心中只驱赶着,这人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慕君嵘倒了杯茶,滑动着茶盖,抿了几小口,像是半点也没有看到苏无相眼中那显而易见的驱赶,怡然自得的饮茶。抿了几口之后,突然抬起头,说:“这么看起来,公子倒是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苏无相捧着茶杯的手一晃,心下一个咯噔,忙扬起了视线。
慕君嵘不动声色将她那一抹暗惊收入眼底,云淡风轻一笑:“尤其是这一双眼,杏色明丽,清冷中透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更是像极了她。”
苏无相轻咳了一声,放在桌子下的手握了握,面不改色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紧紧一双眼睛像这很平常,便是面容相似也是世间存有的事儿。”
“噢?”慕君嵘好奇地翘起来尾音,发出那耐人寻味的一声叹息,转瞬间却笑了笑:“公子说的极是,只是一双眼便像极了那人,若是这面纱一揭,怕是更会让人惊叹不已。”
苏无相皱眉,面色一寒:“王爷莫不是也好邪风那一口?”
慕君嵘浅笑不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倒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若是放在平常,早该黑了连反驳自己了。这次怎么只是笑笑就算了?疑惑之时,心下却暗暗吐了一口浊气,这是不是也说明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公子……”楼主来敲门进来,对苏无相身边出现的慕君嵘像是早就知情一样,丝毫没有半点疑虑。随机应变道:“方才听店小二说,公子想要换花茶?”
事到如今,苏无相也只能顺着往下走,点了点头:“嗯,今日的茉莉香比往常的淡了一些。”
“现在正值秋雨,花香飘零,下人们做功就算再出神入化,恐怕也寻不回夏日那种茶香来。近日,本店新来了一批菊花茶,公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就去为公子换了来?”
苏无相盖上茶盖,将那杯茶放回原位,点头:“那便,有劳了。”
“哪里的话,公子请稍等。”楼主转身下去打理。没多久,店小二就端着新泡好的菊花茶走了进来,清淡菊花香气中凝聚着一丝药味的涩然,苏无相抿了一口,这茶入口甘冽,流肺却有着一股淡淡清凉,若不是新鲜采摘来的菊花也难以达到这种效果吧?
两人坐着闲谈了一阵子,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她口中约了的那个人来。
慕君嵘笑意深深,拨了拨被风吹散的几缕青丝,意味深长道:“看来,云公子等的那个人似乎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身。”
苏无相捏了捏手心:“……”
“听云公子口音似晋城之人?”慕君嵘这下反而不慌不忙的端起之前冷了的那杯冷茶,慢条斯理喝了起来。
“不是,只是在晋城待的时间长,所以被地方感染了。”笑话,要是承认了自己是晋城人,按慕君嵘那敏锐的观察力,后面的岂不是更难编造了?
“哦?”慕君嵘惊讶的抬起眼皮。
“我是南离人,平日闲散惯了,喜欢四处走动,会染上各国口音也很正常。”
“是吗?”他低低一笑,莫名的指说着:“在下自小疾病在身,曾为了求一名医治病,碰巧去过南离。南离虽然与南真人外貌区别不大,但是口音上却还是有很大的比较的。”
苏无相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边思索便说道:“可能是我从小就四处游离,所以与一般南离人不同吧。”
“噢?难怪了。”他像是恍然大悟点了下头:“都说南离人以南为尊,若是宴宾客或者与友出游的时候,都会以南相待。我还以为这一直都是南离国定下的礼仪之交呢。只不过,刚才进来看云公子一直独占南方,才知道那不过都是传言,看来传言果然不能信,哎!”
苏无相手掌一下子握得紧紧的。自从南离开国以来一直都是礼仪之邦,以南为尊也是国定下来的法规。经由他这么一说。若是自己默许了他的话,不也就承认了自己不分尊卑?毫无礼仪?这是南离人的大忌!可要是自己否认了,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