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殿跑去。
“陈宣,你出尔反尔!”
闯入殿中,果然见到有侍卫用刀架着陈齐。目光相遇一刹,心骤然缩紧,他的脸色不佳,想是受了伤。
心虚地不敢再看他,但蓝玉可以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
陈齐,你一定很恨她吧。
群臣见楚玉突然出现,且嘴里吼出这么一句,不少人心里都猜测纷纷。但没有人敢质问她,除去高在龙椅之上的人。
“楚卿来的正好,你刚助寡人登基,寡人还未来得及封赏于你……”
蓝玉此时已冷静下来,她明白大声喝斥他过河拆桥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有可能逼得对方痛下杀手。
“微臣多谢皇上,”蓝玉双膝跪地,“臣只肯请皇上能答应微臣的请求。”
陈宣细细盯着她很久,她因何而求再清楚不过。
“楚卿应该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是皇上,你答应过臣……”
“来人,把陈齐押下去。”
蓝玉的话没有说完,陈宣就已下了命令。她甚至来不及与他道别,来不及告诉他,其实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几支箭突然射中陈齐左右的人,变故就在此刻发生。殿内迅速涌入一队将士护住陈齐,为首的正是镇国将军王远。
“来人,把这伙叛贼拿下!”
“没有人会来,”陈齐开口,一如既往地王者气势,“你的人就在刚刚被王将军全部剿灭。”
陈宣强自镇定,不信经营已久的努力白费,“来人,来人!”但,无论他怎样喊,都没有人再听他的指令。
他真的败了,陈宣颓废地坐在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中一人反应过来,带动其余人如潮水般跪下。唯独蓝玉,她反而站了起来。
陈齐只瞟了一眼,就从她身上移过目光。
“来人。”
“奴才在。”
“将叛臣陈宣和蓝玉打入天牢,查封王府和楚府,凡是相关人等一律押入大理寺彻查。任何人等,不得求情。”
金口一开,人人自危。
陈宣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朝中不少大臣都与其交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陈宣此时哪还像淡泊出尘的嫡仙,就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疯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出生就能继承皇位,而我只能装作与世无争?”
陈齐没有回他,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他赢了,比陈宣先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赢了。
而这场关于皇位的战争,他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陈宣和蓝玉被押下,从始至终,她只看了他一眼。
压下心痛,陈齐眸中一片冰冷。经过这次动乱,朝廷中哪些人该留,哪些人可用,又有哪些害虫应该剔除,他清清楚楚。
“镇国将军王远护驾有功,赐安国公称号,世袭爵位。”
“丞相之子顾若风忠心护主,赐金牌一块。”
“京城御史,羽林军统林玩忽职守,革职查办。”
这一事件牵连甚广,几十位官员被查处。幸吾皇仁慈,只将罪魁祸首陈宣与楚玉处死,其府中家眷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这次叛变被史书记载为“宣玉之乱”,一时间,陈国百姓谈“玉”不齿,甚至名中含有“玉”字的人也一并被歧视。
下令斩首两人的时间转眼即到,明日午时,准时行刑。
陈齐遣退下人,独自步入天牢。
两日来,他一直忙着处理陈宣惹出的乱子,揪出那些隐藏在陈国的蛀虫。现在就要见到她,竟有些胆怯。
在朝堂之上,她的佐证让他心寒。但知他被陈宣带走时的愤怒,又让他心中窃喜。
听到脚步声,蓝玉抬头,便见一袭明黄色的身影。那双眸中的心疼稍纵即逝,她有丝报复的快感。
“罪臣参见皇上。”蓝玉理了理衣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大礼。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感情,头就磕在地上。
鼻腔中充斥着牢中霉败的枯草味,尽管如此,她还是嗅到龙涎香越来越近。最后,就在她的头前停留。
这次陈齐照理没有让她起来,蓝玉的头就一直磕在地上。
终于,他蹲下了。
多么出人意料,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来到关押重犯的死牢,竟然像个孩子般蹲在她面前。
陈齐扶起她的头,只几日时间,她消瘦的如此厉害。
“做我的皇后,我可以既往不咎。”
蓝玉感觉一下全身的细胞都骤然紧缩,让她很不舒服,“皇上仁慈,可罪臣怕受不起。”
“为什么?”
“皇上,罪臣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从我约见王远起,是不是就掉进你设好的局。皇宫御宴上的刺客也是你自己的安排,包括立后大典,也是你用来除掉陈宣的工具。”
蓝玉平静说道,“你知道我手里有先帝遗诏,也了解我一旦听闻你立后的消息会报复。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当陈宣自以为得逞时,也正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你便可以一举反败为胜。”
“这一切都不过仗着你断定我喜欢你。”
“是,”陈齐沉声道,“陈宣早有谋逆之心,在之前的反腐案中便与一些人勾结。我将上谏的官员调的调,贬的贬,实则是让他们放低警惕。更让王远暗中部署,只等时机一到便将沾蚓 !
“这过程中,你把我置于何地?”
陈齐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问,一时不知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