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此刻,他正坐在病房里一张简易的椅子上,面对着白色的墙壁,神情滞涩,眼中无光,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念着什么。穿着病号服的他,看上去消瘦得很。
沐恩有点没办法将眼前的人同当年那个屠了一家人的血腥凶手联系在一起。
“他什么病症?”
“精神分裂症。”
回答她问话的不是易燕程,而是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的一名穿大白褂的医生。
沐恩诧异地看过去。
男人三十岁的样子,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眼尾狭长,目光却漆黑明亮,里面有温柔的光。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唯一有的装饰,是别在胸前口袋上的黑色钢笔。
气质很是清隽。
他走到他们跟前,双手一直套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神色自然温和。
男人同他们一样,立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的潘元,向他们解释,“精神分裂症,一种多因素的疾病。临床表现症状各异,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病程一般迁延,呈反复发作、加重或恶化,部分患者最终出现衰退和精神残疾,但有的患者经过治疗后可保持痊愈或基本痊愈状态。”(来源于百度)
男人嗓音清润,像溪水漫过和田。他讲过这些,声音顿了半秒,好似在惋惜什么,转过头看着他们,“很不幸,潘元属于加重的那一类病患。”
沐恩听得有些愣了,或者说是他的出现,叫她没反应过来。
“你是?”她下意识开口问。
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开口落到她身上,清润温和,碰上她好奇的视线,眼角微微弯起,染上一抹清淡的笑意。
“秦柳,这所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医生。”
回答她的是站在她身边的易燕程。
沐恩诧异了一回,惊讶:“你们认识?”
秦柳笑了,看了眼易燕程,“有缘见过几面。”
易燕程脸上也露出一个浅笑。
沐恩与秦柳相互认识过后,就退到了一边,听易燕程和秦柳叙旧。
秦柳先开口,“听护士说有警察过来,我倒没想过会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几个月。”
易燕程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秦柳好似已经习惯,并没露出什么不悦来,反而问道:“这几年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易燕程浅笑,“没什么不好,挺习惯的。”
好似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秦柳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易燕程示意了下病房里面,问他,“这几年,有人来看过他吗?”
外面阳光太盛,秦柳眯了眯眼,不知想起什么,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除了他的家人和偶尔过来看情况的警局的人,没其他人。”
易燕程静默没有说话。
秦柳看向他,“还在为当年的事费心?”
他这话问得委婉,好似清楚易燕程刚刚那一问是为了什么,却没有点名,只这么试探地一问。
易燕程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拍了拍秦柳的手臂,勾起一抹淡笑,“走了,烟瘾犯了,你们这里不让人抽烟,真挺叫人难受的。”
秦柳也笑了,“好,我在上班,就不送你了。”
易燕程摆摆手。
沐恩跟着易燕程往外头走,路过秦柳的时候点头跟他道别,秦柳也温和地看着她。注视着他们离开。
……
走出去之后,沐恩好奇,“那个人是谁啊?”
“嗯?”易燕程不咸不淡,拿出钥匙开了车门,“谁?秦柳吗?这所医院的一声。”
“我是问你们怎么认识的。”沐恩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易燕程扣上安全带,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才说,“因为局长认识的。他是个孤儿,二十年前,局长从一个案发现场把他带回来。”他声音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良久才补充一句,“那一家人,只剩他一个了。”
沐恩惊骇。
良久才揉揉眼睛,“真是可怜。”
易燕程没发表意见,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路上,见到一个骑摩托的硬汉,后座上托着一个女人,在街上飙车。
风一样从他们车边飞驰过去,沐恩甚至听到了摩托发动机的声音。路上还有开跑车的看到,摇下车窗,伸出脑袋冲着他们吹口哨的。
沐恩看乐了,摇下车窗瞄了一眼,赞叹,“帅啊!”
确实是帅,骑摩托的男人戴着个头盔,看不到脸,但不妨碍人看到他结实宽厚的身体,再加上那飙车的姿态,帅毙了。
易燕程瞄了她一眼,嗤笑,毫不客气地损她,“坐在路虎车里,羡慕一个骑摩托车的女主,沐恩,你是脑子抽了吧?”
嘿!
沐恩不乐意了,微扭着身子看他,“羡慕怎么了啊,人坐摩托那好歹也是个女主。”她翻了个白眼又将身体坐正,不满地嘀咕一句,“我这是女主还是女配还不一定呢。”
嘶——
易燕程长吸口气,觉得脑仁疼,没办法跟这个蠢女人沟通下去。干脆闭了嘴。
回到警局,正值中午午饭时间,两人干脆一起去了食堂。
他们来警局有几天了,但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和警局其他人有什么交流,有需要的时候,都是杨诚霖上去找人做事。沐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破冰才好,在一个警局里做事,一直这样下去,光别扭就别扭死了。
而且本来他们两个人同局里其他人就没什么仇,局里人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