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莱完了你们也就完了。”
“别把学院看作是皇室的什么,罗萨琳德!也别忘记当初你的先人是为了什么才建立的这所学校,我教导过你的!”
“你不是南方魔法学院的校长……”
“陛下!陛下!”侍从从外面跑了过来,粗鲁地将这场对话打断,罗萨琳德抬头质问:“又怎么了?”
“桃乐丝公爵她,”侍从单膝跪地:“她出现在广场上了。”
广场之外,跪地之人雕像前方。
“啊,我没想到过,失去了视觉和嗅觉以后,神竟然放过了我的声音和听觉。”这位女大公安静无比地坐在石头上,歪着头,将面庞转向了北方。身后一个位高大的男人出现,贴心地为她撑起了伞。
桃乐丝听见了伞打开的声音,“是……戴蒙那个小崽子成神了以后降下的雨吧。”
然而没有下雨,天气好的出奇,太阳很大,男人沉默了片刻,小声地回答了对方:“是的。”
“他成神了。”
“嗯。”
“我赌输了。”
“没有所谓输赢的,桃乐丝。”
“时间到了啊。”桃乐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仅仅剩下最后的那一点点,也只能支撑她到现在了。这位女大公慢慢地站起身,红发男人猛地握住她的手:“别去。”
“伤害神是有代价的,虽然是我主动要求去下的诅咒,可是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桃乐丝摸索着,将对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来,男人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可是你可以放手的桃乐丝,你看我为了你都不再吸烟了,就不能为了我稍微犹豫一下?”
“可是我是希文。”
“那就放弃那个姓氏,我们结婚吧,和我姓,我不要你带来的那些财产地位和权势。我们离开这里,生几个小崽子,放弃言语魔法,你看,我的火焰也很强大的,桃乐丝。”
“可是我是希文,”桃乐丝早已看不见一切,目光虚虚地落在半空,她将对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我背负了一个要落寞的家族。”
桃乐丝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连触觉也早就消失,她摸索着,试图触碰对方的面颊。这位曾经强势无比的女大公站在黑暗里,生命的最后时分,却连自己所爱的人都无法在心底描绘。
“我知道神为什么让我保留这两样东西了。”
她断然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血脉中忠诚于沃尔布加家族的那点光芒指引着她向着那边。桃乐丝一步一步,突然听见身后那个声音。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她毅然转身就走,剩下那个大魔法师站在那里,那个红发的男人又哭又笑,只能呆呆地坐在那块石头上,他看着桃乐丝一步一步的走远,最后慢慢拿起了那个巨大的烟壶。
罗萨琳德从金色的台阶上冲下来,巨大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她目光所见,那曾经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只剩下一个身影。桃乐丝向着这边走来,她每走一步,身体便崩解了一部分,妖艳的火焰吞噬着这位女大公的血液和魂魄,正如戴蒙所说,当一个诅咒进行到最后。
燃烧的就是施咒人自己的生命了。
桃乐丝一步一步,向着那个看不见的方向前行,她不能停下,因为停下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她感觉到某些东西已经消失了,那些从小铭刻在骨子里的贵族骄傲让她不哭出来。罗萨琳德咬着下唇,看着那个点燃了生命为她服务的臣子。
就在生命燃烧的最后一刻,桃乐丝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可能回头看了一眼,可能没有。罗萨琳德冲上前想要握住她的右手,可是只触碰到了一缕青烟,这位女大公将一样东西放在女王的手掌心,她抬起头,好像和这个帝国的女王对视了片刻。
罗萨琳德看着她,桃乐丝嘴唇微动。
“我若不死,还有谁会记得希文?”
然后就这样……灰飞烟灭。
女王什么都没有握住,罗萨琳德缓缓地摊开手掌心,那是一枚希文家族的徽章。黑曜石上,金色的东方‘周’字在那儿闪着耀眼的光芒。她握紧拳头,低下了头。
就在距离北方边界最后一点点距离的地方,戴蒙的脚步一缓,缠绕在他身上那血红色和黑色的烟雾已经彻底散去。这位法神回过头,看向远方,戴蒙诺有所思,那青色的烟雾在他指尖缠绕片刻,最终还是散去。
“桃乐丝啊,我没想到过她会有这样的结局。”
就这么一缓,身后的军队已经赶了上来。戴蒙握着法杖站在那儿,看着领头之人,小声地念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派翠克。”
怡莱二皇子派翠克和他的骑士艾维斯率着军队出现在他的身后,军队飞快地摆好了阵列,无数长箭齐齐对准了那位脆弱无比的法神,魔法的光芒在箭头闪耀着光芒。事情进行到这一幕,艾维斯不由倒吸一口气,小声问:“最快的北方军为什么没来,皇都反倒先到了?”
派翠克没有回答,只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身后的军队接到了指令,齐齐亮剑,随行的魔法师们开始吟唱魔法,场面一度紧张无比。戴蒙和派翠克他们俩对视了片刻,这两个兄弟此时十分清楚,踏过领土的那一刻,就是戴蒙最脆弱的那一刻。
“这就是选择了剑的立场吗?”
戴蒙反问了一句,派翠克没有回答。法神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军队之中,所有的长箭绷紧,魔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