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对她的侮辱。
她有自知之明,其实一盘棋落第一颗子的时候结局就已定下,她赢不了的。
“我认输,这局算你赢。”呼延徹将刚出手的棋子放回棋盒。
“你故意让我的,我知道。”
“不过是些前程旧事,你想听哪一件?”
“你也说是前程旧事,都没有追问的必要。卿卿能与你下棋,很开心。”
她说完,两颊烫热,呼延徹还在琢磨着她所谓“开心”的意思,卿卿已经戴好面具捂面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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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仲乂和呼延徹去案发的房间里搜寻了半天,没找到任何有用线索,便又开始从作案动机着手。
肖仲乂心中有许多疑惑还不敢跟霍遇说出来,只能在先把进展告诉呼延徹一等人。
“孟姑娘当日说并未听到楚楚房里有动静,当时我猜想是因为她被捆绑束缚所有很难制造动静出来,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若她根本不会想到对方会对她下手,不设防备,便不会有挣扎的痕迹。而且事发在赵大人的来回之间,若是早有预谋,不会挑选在这个时候。偏偏凶案发生在此时,这就说明,要么凶手是突然起了杀心,要么就是想嫁祸于赵大人。”
肖仲乂又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推理,觉得没错,转向谢云棠问:“郡主,船上人的口供可齐全了?”
“齐全了,我已查阅过,当天夜里孟姑娘所在的屋里,除了孟姑娘,还有一位舞姬不在,据说她向来孤僻,那夜更是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卿卿道:“可是素苕?”
“正是呢。”
“我记得那天素苕与楚姬争执过,她被楚姬安排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我还撞见了她哭呢,不过她应当是在我走之后才走的。”
肖仲乂道:“赵大人第二次去楚楚屋出来时应当是手里拿着绳子和他取来的东西,而孟姑娘见她时他手上空无一物,若素苕是在孟姑娘之后出去的,时间正好对上。”
呼延徹和谢云棠对视一眼,谢云棠道:“这就去抓人。”
卿卿想起一事,“那日检查尸体,楚姬下巴不有道很浅的抓痕么?会否是女子指甲所划?”
“是了!”肖仲乂拍掌,“事不宜迟,我们得快点禀告王爷!”
因画舫封锁,提审素苕时很快周围围满人。
素苕被两个侍卫押上在画舫里临时搭建的审讯台,四下议论纷纷,都不敢相信这么弱质纤纤的女子竟会痛下杀手。
太守陈孚喝道,“大胆民女,你可认罪?”
素苕父亲是儒士出身,家境原本说不上富贵,但也不至于落魄。然而祁末的军阀混战、战争连年、饥荒四起使许多平安康乐的家庭颠沛流离,日子一落千丈,素苕家就是其中之一。
且不说是乱世,不论哪一朝代,向来女子命贱。
素苕和许多女子一样,本以为自己是家中的掌上珠,其实从她出身那一刻起,父母已为她标好身价。
世道多舛的年代,女子命途不好说,但男儿的命比以往更要值钱矜贵,对于一个传统的儒学世家而言,十个素苕也比不上一个弟弟。
后来世道稍微稳了一些,素苕有五个兄弟姊妹,饿死了三个,家中只剩一位兄长和姐姐。
男儿入仕是唯一的前途,但入仕需要银钱入学堂,经历过战争灾荒的家庭糊口都难,何况供养一个孩子入乡学?
素苕姐妹被一同卖去了妓馆,姐姐卖身,素苕做茶水丫鬟。妓馆的几年里素苕学了一身好武艺,又勤恳能干,很快被消香坊的姑姑瞧中带了过去。
原以为是时来运转,是苦尽甘来。
年少的素苕低估了这天道的残忍,为练一身艺,双腿双脚坏了也不知多少次,她想要出名,想要成为领舞,想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但她的一个个卑微又质朴的愿望总被楚楚敲碎。
人都说她与楚楚有几分像,乍看似姐妹二人,楚楚听不得这话,逢人便说素苕的姐姐是万春楼的姐儿,又处处打压着素苕,素苕也是消香坊学艺时间最长的舞伎,却从没站上过主位。
台上显眼的位置谁都贪,但素苕更在乎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付出,她只想得到一个结果,而不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继续无知的跳下去。
素苕跪在厅堂正中,她苦涩地笑一笑,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却是这样的清静。
她咬着唇,唇瓣将快要滴出血来,她停止了身体,说道:“民女没有杀她。”
太守道:“可你给不出不在场证据。”
“民女那夜心生悲切,原是想了解了贱命的...但要跳下去时仿佛听见了琴声,听着那琴声...便跳起了舞,直到天亮,民女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非要争领舞的位置?不论在哪个位子,我都是个舞伎,都有自己的作用,我跳舞,和站位无关。”
“倒是嘴硬。”陈孚目光投向霍遇,“王爷,是否要用刑?”
“用吧。”霍遇轻描淡写道。
那素苕不过一个弱质女流,刑罚那一套无论哪一种用到她身上都显得残忍,可现在她是凶手,是没资格反抗的。
陈孚一身上刑,立马有人搬来刑具。
船上没有现成的刑具,就用鞭子沾盐水。
素苕起先还会叫疼,到最后,一身子皮肉溃烂,她嗓子已叫出血,再无叫的力气。
陈孚于高堂之上威严问道:“是招还是不招?”
这等惨烈现象大多数人已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