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他只说了三个字。
她便踉跄一下,险些坐不稳。
她听懂了那三个字里面的含义,为他太过于沉重的感情,为他爱人的方式。
不需要,不需要告诉她关于他所有的爱,不需要让她知道他一辈子的守护,只需要她快乐,只要她愉快。
其实早在一开始,凌君炎就没有想过要得到她,放她自由飞翔,看她能够在别人庇护中幸福度过一生,是他今生最大的奢望。
因为,他要做她的师兄。
在她心底,以第二种身份占得一席之地,关注和参与她的成长,然后若干年后,她有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都依然能回首给他一抹灿烂的笑,唤只有她能喊出的那声“师兄”。
这就足够了,那冲动之下的提问,他后悔了。
他害怕那双眼里出现为难。
所以便有了病房相拥的一幕,有了这一切。
佘回哽咽着,却强忍住不哭出来。
兴许,那个女孩值得,值得他苦苦隐藏
而又不敢说出口的爱,但是于她,眼前这个男人心殇地似乎要破碎,让她忍不住要为他哭泣,哭他所不能哭的。
万千星光中,他守护那个人,她便守护他。
佘回没有告诉他,其实早在他进入他们公司的那一天,她就见过他,那个时候他是四处寻找应聘的少年,一身简洁舒服的着装,她几乎一眼便看上了他。
在公司见到他后,她慢慢接近,与他成为朋友,听他说他最重要的人,那是她头一次听到文浣浣这个名字,温暖的,融进他的心里,也融进她的心。
恐怖分子袭击校舍区的那一晚,她尖叫着看着那些人手握重型枪械闯进来,就在他们欲要接近的时候,他犀利的身手和沉稳的呼吸护住她,在那一刻,她心底最后一丝挣扎崩然而碎。
明知道他爱那个人深入骨髓,但是她却还是要爱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用他那样的爱来守护自己爱的人,但是她会学,从一点点照顾和珍惜这个男人开始。
文浣浣是跟着徐颜夕上飞机的,头等舱内,文浣浣看着窗外白云,白茫茫的,犹如此刻她的心。
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却不想去考证那么多了。
武馆那边自然是派人来接的,几乎是一出登机口,文浣浣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四处张望着的一大群人,顿时撑起笑容朝他们挥挥手。
小师弟也来了,眼尖地一下子就看见了她,忙招呼着人迎过去。
“师姐!不赖啊!和师兄为国争光了,果真没有辱没师门!”小师弟嘻嘻哈哈地锤了文浣浣的肩膀一下,想起她可能受伤了,忙又缩回手去,尴尬地笑。
再看看其他人,笑话地笑话,埋怨地埋怨,但是声音都是哑哑的,知道是自己让他们担心了,文浣浣揍了小师弟一拳,揽着他的颈子吆喝道:“都傻愣着干嘛?回家复命了!”
师弟们都笑了起来。
终于安心了。
詹遇宸也来了,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大群人嘻嘻哈哈,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机场,让人想象不了他们之间才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他走过去,拉住徐颜夕的手,不发一语地走。
“哎呀,哎呀……等等!”徐颜夕不知道詹遇宸这孩子在发什么别扭,忙赖着拉住他,见他一脸不爽地瞪着自己,忙大声朝文浣浣道:“明天你给我准时上班!我有好多东西要问你这小小孩……哎呀!”徐颜夕回头向詹遇宸吼,“你再拖,再拖就自己回去!”
见徐颜夕干瞪着自己,詹遇宸气得
怒火攻心,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又不能真走,只好朝着她吹鼻子瞪眼。
文浣浣奇怪地看着詹遇宸,谁知道被他冷冷一瞥,顿觉莫名其妙。
“你干什么?”文浣浣皱眉问。
还问干什么?!
詹遇宸撇过头,不回答:“走了。”
徐颜夕不管他,又再唠叨了几句才拖着那个别扭的孩子离开。
文浣浣挑眉,终是没有说什么。
回到武馆,文浣浣径直去了书房。
姥爷和爸爸都在,似乎已经等了许久,见到她开门进来,两人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姥爷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招手让文浣浣过来,她依言走过去坐下,让姥爷仔细端量了许久,才开口道:“姥爷,我没事,有事的是师兄。”
“臭小孩!”姥爷眼底盛满笑意,但是仔细一看又似乎没有,文浣浣不敢揣测老人家的心思,只好乖乖地任他教训,“都上电视了我还能不知道啊?全国各地都播放着呢,我的乖孙女这次可是凯旋而归,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文启雄从女儿回来之后就忍了许久,见到姥爷说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才咽下满嘴的担忧,低斥了句:“简直是胡闹!”
回头,文浣浣见父亲皱着眉头,便微笑着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撒娇:“怎么胡闹了?我这是为咱们文家争光呢,文家也能出个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出事了,我该怎样和你妈妈交代?”似乎低叹了一声,文启雄揉揉她的发,像小时候一样,“你妈妈该是要怪我了,让你去那些地方冒险。”
“才不会呢,她会以我为傲,”文浣浣吐舌,“是不是?姥爷?”
姥爷哈哈大笑。
这个孙女,当真有他们当年的气魄和胆识。
只可惜是个女儿,不然,一定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