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在床头不肯离开,苏姑姑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说让她眯一会儿,她替她一刻钟,结果,她睡过去就没有醒来。
她没有吃过这种苦,担惊受怕,苦熬半夜,如今看到赵峥醒来,精神不错,顿时一阵后怕袭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扑过去,哭道,“表哥,你吓死我了!”
她真的是快被吓死了,看到赵峥的伤口,那时候她一颗心是麻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总算是苏醒过来了。
“遥遥乖!”赵峥艰难地用双手搂着自己的姑娘,她的胸压在他的身上,正好叠在伤口的位置,很痛,但软软的,一阵酥麻,又觉得这痛真是上了瘾,想离又离不了。
“我不会有事,当时死不了,以后也不会死,你去看看随风怎么样了?”赵峥寻了事,引开她的注意力,果然,姚姝就从他身上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趿着鞋子就要往外走。
“哎哟,我的乡君,您这模样,怎么出门啊?”苏姑姑在门口把姚姝拦下来。
镜子里,姚姝看到自己披头散发,眼睛红得跟桃子一样,灰头土面的,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猛地朝后看去,赵峥躺在床上,正笑看着她,无奈地摇头,“脏得跟花猫一样!”
虽然窘,但心里蜜一样的甜。
“婢子去看过随风大人了,伤口在愈合,还是碧玉膏管用,随风大人都没有发热,早上喝了一大碗粥,这会儿睡得很好!”苏姑姑帮姚姝梳头,玉盏打了水来,服侍她净面。
她又亲手帮赵峥梳洗一番,赵峥躺在床上,慢慢地挪动,把头挪到她的腿上,尽管面红脖子粗,姚姝还是强忍着,她再羞涩,这样子的赵峥让她无法抗拒,她也不想抗拒。
“是皇太子追杀你的么?”姚姝忍不住问,她觉得除了皇太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赵峥不置可否,他抬手抚摸姚姝的眼睛,指腹轻轻地滑过,一遍一遍,肿得像桃子,这要流多少泪才会这样。赵峥这么一想,心里也格外难受,他的手滑到姚姝的颈后,扣下来,轻轻地在眼睛上落下吻,温热的舌舔过她的眼,又落在另外一边,“以后别这么哭!”
他会心疼,会难受,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让她担心了。
他想到刚才姚姝问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寒芒如雪峰巅上折射出来的一道五彩的霞,潋滟却冰凉,能直接要了人的命。
厨房里熬了米粥,配了几碟小菜,炕桌摆在床边,姚姝坐在床沿,用靠枕垫在他的身后,一口一口喂给他吃。伤口还是很疼,赵峥咽下去都有些艰难,好在眼前佳人在,他朝思暮想这么多年,看她窈窕的身材,回味昨日里两人之间的初吻,慢慢地也吃了大半碗。
下剩的,姚姝做了早餐。
傅钰进来的时候,姚姝正拿了帕子帮赵峥擦嘴,傅钰有些看不下去,握拳放在唇边咳嗽。姚姝扭头看自己哥哥,“哥哥,你是不是凉着了?怎么咳起来了,要大夫过来瞧一瞧么?”
傅钰拿眼睛瞪姚姝,赵峥别过脸去,他这会儿没有任何战斗力,不想惹毛了傅钰,又实在忍不住想笑,末了,只好道,“你大婚,我才急着赶回来的。”
傅钰拉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下,“你回来赶上我大婚,我自是高兴,你特特地为我大婚赶回来这种话,就别说了。”
“豫章从小就不容易,以后跟了你,你要待她好点!”赵峥有些乏力,被子盖在胸口,歪在靠枕上,手从被子里穿过,握住姚姝的手指头。
豫章是他的堂妹,于情于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他并非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只是为了提醒傅钰,姚姝是他的亲i,豫章也是他的i呢。
他这点小心思,傅钰心里明镜儿一般,不由得很是鄙夷赵峥,冷哼一声,换了个话题,“你的车驾如今还在毫州,你自己已经回了京,也活该被人追杀。”
如今,毫州那边车驾里只有汤圆在,原本应该呆在车驾里的人,如今躺在姚姝的闺房里。
赵峥捏了姚姝的手指头玩,傅钰瞥见了,实在是觉得看不下去,腾地起身,走到门口,不高兴地喊,“遥遥过来!”
姚姝撅起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一直跟着傅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立定,背着手,怨怪道,“干嘛?”
“赵峥回来了,连哥哥都不要了?嗯?”傅钰严厉起来,与傅尧俞如出一辙。
他从来没有这么待过姚姝,实在是,今天早上一听说赵峥在姚姝的屋子里,两人同处一室一晚上,傅钰心里再强大,都无法淡定。他妹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不再是小时候懵懂的女孩子,也并非真的和赵峥是亲兄妹。
傅钰压制了心头的怒火才过来的,看到两人在他面前都不避嫌,姚姝哭得眼睛都肿了,要不是赵峥伤得命都快没了,傅钰铁定出手了。
此时,话一出口,难免就很冷硬。
姚姝嘴一瘪,扑过去,抱住自己哥哥,“哪有不要哥哥?你当初带豫章姐姐去江洲,怎么不带我去?”
傅钰有些无奈,被姚姝箍得死死的,他叹了口气,“你都是大姑娘了,总要避点嫌,万一到时候皇上不把你指给他,另外给他选了王妃,你可怎么办?”
姑娘家家的,和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一整晚,这要传出去,得多难听?
这是姚姝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时间,她全身都僵硬了,好似下一刻,赵峥真的就会选别人做王妃一样。
姚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