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贵妃也是一叹,慎儿应该是听了长安的消息才十万火急传信回来,真是万幸。
韦胜向金殿走去,其他一些大臣这时候也向金殿走去,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本来以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想到却是在不知不觉将自己往死亡坑里面推。
韦胜一看这些人手上都拿着一封信,大概也明白了,这些人应该都是家中有后辈送去了那所学院的,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万幸的表情。
一群人重新进入金殿,原本正悠闲看着剩下几个不成气候还在跳的大臣的李世民,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些人不是说家中父辈病危,不应该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真是糟心。
而剩下的那几个正在跳的大臣,见大部队回来了,简直兴高采烈得不得了,跳得更厉害了,“陛下,荧惑守心,上天示警,陛下不可不防,还请陛下废后。”
现在他们连废后都直接喊出来了,一点也不担心得罪长孙皇后,在他们眼中,长孙皇后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脸色激动的喊完这句话,就看向进来的一群大臣,快快快,该你们了,我们一人一句,陛下就不得不三思了。
果然,就看到进来的韦胜跳了起来,心道,就是这样,就得这样的气势,不然陛下是不会听的。
只是……他马上懵逼了,韦胜是跳起来了,还伸出了手指。
但手指指的却是他。
只听一声爆吼,“太常卿周安宁,你居然敢妖言惑众,诋毁当今皇后,简直罪该万死。”
进来的一群大臣,心中不快,韦胜动作也太快了,将他们的话都喊了。
赶紧跑上去,将太常卿周安宁围在中间,跳起来手指一指,“你个妖言惑众的太常卿周安宁,诋毁皇后罪该万死。”
周安宁被围在圈里,周围都是用手指着他的大臣,这些大臣个个怒目而视,阐述着他的罪行。
周安宁都懵了,不是说好一起死谏的吗?
他死谏了,怎么这些人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反而对他指责了起来,看他们脸上愤怒得都变形的样子,好像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可他们上一刻不就是和他说得一模一样,而且说得更加严重的都有。
围着周安宁的一群大臣心道,对不起了,死贫道不死平僧,谁让你家没有后辈在那个学院的,谁叫这个时候了,你还跳得这么欢。
周安宁被指责得还口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些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些人见缝c-h-a针,你一句我一言怎么也停不下来,就像在表明态度一样。
李世民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鸭蛋,看着下面群起而攻之的一群人,上一刻,这些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可以说完全就是相反的态度。
事情怎么感觉诡异到了极点。
金殿上,原本两不相帮的大臣,也觉得头上金星直冒,他们怎么看不懂了?
看看那个金紫光禄大夫韦胜,跳起跳起骂别人妖言惑众,可这个说别人妖言惑众的人才是带头人啊。
现在韦胜跳得越凶,就越像在往他自己脸上啪啪打脸一样,因为他这是在骂前几天的自己啊。
韦胜脸上也有些红,但没有办法,他得让陛下看到他的态度,别人说他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李世民震惊得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大臣难道同时魔怔了?对了,前一刻他们家父母还同时病危。
韦胜他们面红耳赤的呵斥别人,完全不管其他人诡异到极点的目光。
而周安宁脑子处于宕机状态,前一刻的盟友,一个劲往他身上捅刀子,他根本就懵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韦胜指责了半天,反正他能用的词汇都重复了好多遍,声音还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然后都指责得有些累了,这才对上方一拱手,道,“陛下,臣参太常卿周安宁,议大夫王文举,诸司侍郎邓道,散议长史卢荣,借荧惑守心之事,妖言惑众,恶意生事,诋毁皇后,其罪当罚。”
韦胜说着这话,只觉得脸上都红了,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可不好受,明明借荧惑守心生事的带头人就是他,他现在却要厚脸皮的参这事。
看热闹的大臣,看向韦胜的眼色,诡异得不得了,韦胜脸皮子也太厚了?这不是明摆着贼喊抓贼,好一个反戈一击。
韦胜的声音刚落,其他几个大臣也赶紧大喊道,生怕落后半分,“臣附议,这几人当不为人子,造谣生事,挑拨事端,望陛下重罚。”
他们脸也红,但看到韦胜能那么不要脸,他们也能。
被参的几人到现在都懵逼得不行,被盟友捅刀子好痛,关键还不知道为什么,谁让他们家没有后辈送那所学院。
金殿之上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气氛之诡异难以想象,蒙圈的一大群,这态度反转得也太快了太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小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让奴务必送一份信前来。”
众人只看到小公公递给了李世民一封信。
而韦胜他们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因为这信封他们熟悉啊,一看就和他们刚才得到的封的信封一模一样。
这应该是来自那个学院的信,这种时候,太子殿下交给陛下一封来自学院的信。
韦胜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信上会是什么内容。
有些庆幸地互相看了一眼,还好,他们先一刻收到了家中后辈的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