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团傻笑着,将手里头拿着的积木,塞到四爷的手里头,指着眼前勉强能看出个大概轮廓的小船,啊啊乱叫指挥着,好似是在催促着四爷将这枚三角形的积木放到最边上船头的位置上,那他自个儿伸长胳膊都够不到的位置,见四爷好半天没有领会自个儿的意思,他有些着急地拍了拍四爷的小腿肚儿。
这绝对是四爷有生以来都不曾有过的经历,即便是当初弘轩和小七都不曾这么做过,弄得他登时就怔在了原地,也引得尔芙当场就笑趴在了地上。
只见尔芙笑得花枝乱颤,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四爷,另一只手连连捶着铺满毡毯的地面,朗声道:“爷,咱们米团再让你帮他搭积木,您就别愣着了,小心他才长出牙的小嘴问候你的小腿肚,这孩子咬人可疼呢!”
还不待四爷开口反击,旁边连番催促的小米团就好似被提醒了似的,伸着莲藕般的小胳膊抱住四爷的小腿,张着嘴就冲着四爷腿肚的位置咬了下去。
“啊……”
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饶是四爷多年习武,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也不禁被痛得嗷唠叫了一嗓子,登时就腿弯一软,随弯就弯地躺倒在了尔芙身边,这也是四爷的反应够快,不然怕是就要把还抱着他腿肚咬着不撒口的小米团压在身下了。
不过即便如此,尔芙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来是她怕四爷这么实实在在地摔在地面上,磕伤了自个儿。
二来是她怕小米团被吓到。
毕竟小米团和四爷的身形相比,那四爷简直就是庞然大物,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就这么倒在身边,可想而知,小米团会受到多么大的惊吓,别说是小米团这样软趴趴的小孩子会吓到,四爷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的样子,就是她这个大人,也都吓了一跳呢!
当然,前面这两条都还好,她更担心就是四爷会教训小米团。
虽说小米团还不大懂事,但是却是会看人脸色了,她真怕四爷拿出处理朝政大事的架势来和小米团这个没断奶的小孩子计较,所以她忙拍了拍小米团的后背,趁着四爷还没有爬起来之前,将小米团抱了起来,一溜烟地躲到了旁边的梢间里,同时顺手将碧纱橱也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样子地贴在碧纱橱旁边,眨巴着眼睛透过碧纱橱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
尔芙慌乱起来,那简直就是一阵风般的逃离了案发现场。
外间,四爷揉着还有些懵的脑袋瓜儿坐起来,正好瞧见尔芙消失在碧纱橱内的背影,他好笑地看着尔芙那如同遇到大老虎似的本能反应,也起了几分玩闹的心思,故意做出恶狠狠的表情,将脚步踩得很重地来到了梢间外,隔着碧纱橱,对着那道贴在碧纱橱上的倩影,冷声恐吓道:“你给爷出来,别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这混小子再不教训,怕是就要无法无天了,才这么大点就敢对自个儿的阿玛动手,这都是你惯的!”
“小米团才多大,他哪里明白那些,你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要我看,他这顶多就是小孩子的天***玩爱闹罢了,再说他现在正在长牙呢,牙床发痒,自然而然就会咬人了,往常有嬷嬷拿着稍硬些的奶棒给他磨牙,今个儿我陪他玩得忘了这个事,他这才会咬你一口,为了这么点小事,您何必呢!”尔芙可不知道四爷是在存心戏耍自个儿,只当四爷真生气了,毕竟最近四爷的心情一直不大好,连小七都不敢赖着最喜欢她的阿玛撒娇了,她哪里肯让小米团出去顶雷呢,忙帮忙解释道,同时暗戳戳地鄙视着四爷,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和不懂事的小婴儿计较,真是没有出息。
四爷闻言,心下笑破了肚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仍然是满脸怒容地敲着碧纱橱,将碧纱橱敲得砰砰作响,嘴上说着狠话,直吓得外面宫女婢仆的脸都青了,尔芙说话也带着哭腔,这才正色道:“别害怕,其实爷是在和你开玩笑呢,谁让你居然为了小米团这个臭孩子,丢下爷在上房那么久呢,难道爷在你心里就那么没气度,为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快出来吧,外面那些宫女都快吓哭了,别让她们看笑话了。”
“不出去,你堂堂亲王在家吓唬妻儿,你真有出息。”四爷的语气放软了,尔芙登时就硬气起来了,她搬过墙边的玫瑰椅挡在碧纱橱前,抱着小米团,愤愤不平地坐在临窗大炕上,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出去,也不给四爷开门。
她想好了,今个儿就让四爷自个儿在上房独守空房好了。
只可惜,这木料单薄的碧纱橱,哪里能挡得住四爷,就算是她将一把没什么分量的玫瑰椅挡在门口,那也不过是螂臂挡车而已,四爷只是稍稍用力,便将虚掩着的碧纱橱推开了,他瞧着背对着门口坐着生闷气的尔芙,放轻了脚步,从后面揽住尔芙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哄道:“爷还不是瞧你最近忙前忙后的太紧张了些,故意逗着你玩的,哪想到你真生气了。”说着话,他双臂用力地将背对着自个儿的尔芙转了个个儿,他这才看见尔芙捂着嘴儿偷偷窃笑和小米团嘟着小嘴儿吐泡泡的样子。
“好阿,你居然在骗爷。”四爷故作生气地沉声道。
可惜尔芙根本就不吃他这套,笑着将小米团塞到四爷怀里头,自个儿往旁边挪了挪,免得自个儿笑得太厉害,惹得被笑的四爷恼羞成怒,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