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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锁定了林美月。

荀清问成酥，“这个人你熟么,确定她愿意替吴小小顶罪？”

成酥没说话，浓眉习惯性皱起，抚摸着照片。

荀清没想到林美月来得这么快,就跟成酥的哈巴狗一样。成酥一打电话,对面的女孩一口便应了。

橘红口红，流苏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一看就是细细打扮过一番的。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周奇奇问道。

荀清踱过来,胳膊一旋,坐到了长桌上,“成酥把她睡了，她答应替吴小小顶罪。”

疯子和蠢人的爱情，荀清不明白。

成酥说要和林美月单独谈谈,荀清就自然而然退了出去。他一个人出了门，到锦铜区商业街上逛了两圈，买了顶假发，还有烂俗的粉红纱裙。

林林总总扫了一堆化妆品。

待他提了袋子回去的时候，听见了啧啧的水声。

荀清倚着墙壁，点了一支烟，骂了一句，“畜生。”

少女的哭泣如同巷子口伶仃的小黑犬，狺狺的，欢愉又痛苦。

床板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随时随地抱怨着自己的质量到底有多差。

荀清突然想到了桃红色灯光下他的小月亮，暖暖的空调的风，她甜甜的嘴唇，与柔软的胸脯。

当脚边的烟头数达到三根的时候，那边的事终于办完了。

荀清信信走过去，把买来的东西甩到了桌上。成酥穿好裤子一瘸一拐上来取，然后回去和躲在角落里满脸泪痕的林美月说着什么。

“他没花多少功夫，就哄着林美月戴上了那顶粉红色的假发。”

周奇奇听着就觉得难以置信，“你就没阻止过？”

少年斜了一眼，一只手摆了个手|枪的姿势指着脑袋，“一个脑子有病，一个纯属蠢，我怎么办？”

他当然问过。

“酥酥哥，他刚刚是不是都听到了？”戴上假发的少女脸色坨红，害羞地把头埋进成酥肩膀里。

成酥皱着的浓眉偶然舒展开来，“别怕，他硬不起来，只能做下面那一个。”

空气里弥漫着那股男女完事之后的味道，荀清像没听到一样，一捏鼻子，斜眼问成酥，“你跟这妞说清楚没有。”

成酥没说话，美月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他答应我，出来后咱们好好过。”

“林美月说，她心甘情愿替吴小小顶罪，只要成酥从此以后试着喜欢她。”荀清哂笑，白炽灯下，眼神漆黑，颜色清嘉。

“真是单蠢。”林美月的话还尤言在耳，她说话的时候苹果脸一鼓一鼓的，特别像兔子。

“以后我会等酥酥哥，等他出来了，我就带他回我老家那边。”。

“那里没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会搓麻线，也能挣到钱。”

如果成酥还有点良知的话，他也应该会为那番话动容吧。

可惜他没有，他连手都没抖一下，依然怀着那渗人的笑，为林美月涂上了粉色眼影，装扮成另一个人去顶罪。

……

整理完笔记后，两人相对无言。

“我会马上去派出所一趟，这件事我也会事无巨细地报告出去，没有问题吧？”周奇奇起身。

“我送你。”荀清跳下桌子。

两人并排着出了厨房，荀清打前头带路，到了能打到出租车的大路上。

荀清招呼了车，理所应当似的替她开了后座门，而自己坐上了前座。

别人都说，出租车前座，就是付钱的座位。

他不知道周奇奇一直注视着他，这个年纪小得无法看清后来荀董雏形的少年，正紧紧盯着计程车的跳价表，数字动一下，他眼皮就跳一下。

待到了派出所，他从包里摸出了叠得整整齐齐的钱。小心翼翼数了两边，交给了出租车司机。

周奇奇全程都没有说话，她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自己能忍得住那颗心，让这个穷得连外套都买不起的少年，付上那一笔不菲的打车钱。

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关乎少年的尊严问题，他一定希望付这笔钱。

下车后，周奇奇在派出所外的梧桐树旁，瞥见了一个特别辣眼睛的身影。少女弓着身体蹲下去，哭得稀里哗啦，像一坨粉红色的——翔。

荀周二人对视了一眼。

周奇奇小跑过去，摇了摇那坨粉红色的人形物体。

粉红色少女抬起脑袋，是林美月哭花了妆的脸，颜料纵横，丑得惊人。

“怎么了？”周奇奇蹲下。

“酥酥哥……酥酥哥……他抛下我去自首了……”林美月上气不接下气。

“哦……”周奇奇揣度起成酥的用意来。

“他说我即使进去，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是嫌疑犯。”

“相不相信另说，总会发现你不是的。”周奇奇猛然想到另一层，可能一开始，成酥只是为了给吴小小拖住时间。

“他说我太丑了，他后悔睡我了，以后也不会喜欢我……”

“傻孩子”，周奇奇不嫌弃林美月满脸油彩，轻轻抱住她，“至少你也睡到了想睡的男人，就当被狗咬了一下吧。”

周奇奇和荀清相互看了一眼，他俩心中都明白，是成酥在最后关头良心发现了。这孩子这么蠢，成酥估计也不忍心骗她了。

……

事后，她最后采访了成酥一次。

听说吴小小已经潜逃了，因为她的真名或许不叫做吴小小，也没留下半点相关资料，抓住她有一定的困难。

成酥这个人太狡猾了，连续两次采访的败北，周奇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