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递上去,而且是越快越好。
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维护国民健康社会稳定作长远计,另一方面还可以顺便先在建德帝那里给田家上点眼药,好绝了对方赐婚这条路。
于是,没过两天,在展谦授意下,某位御史上了道折子,说的是发现鸦片流毒已经危害年轻人要求政府严厉管控云云,其中便点了田家的名。
这份奏折递上去后没多久,皇帝便召见了自己的岳父户部郎中田大人,严厉申饬了他一通。田大人一回家便立即将田翰痛揍了一顿,接着送到了乡下庄子里关了起来,之前的身边人一个不留,就连他亲娘都不许前去探视,要强行给他戒断鸦片毒瘾。
于是,在展云端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田家提亲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隔月月初,江家兄妹如约来到了展府,顾越和展云端两人一起在门口迎接,然后引进府内往芳华园而来。
说说笑笑间,江晖无意中提到田翰:“刚来京城时,有人叫我去一个叫观澜社的诗社去玩,说那社主名叫田翰是个豪爽好客的,当时家里还忙乱,所以就没去。没曾想这两日问起来,那社主生了重病,诗社竟然解散了,不然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玩玩。”
展云端听说田翰是社主,便本能地觉得这社不靠谱,对江晖道:“听我说,江二哥,那田翰我见过,跟你、跟我哥都不是一路人,多半玩不到一起去的。”
“哦,这个我倒是不知。”江晖对那诗社兴趣并不是很大,听展云端这么一说,便将它丢开了,却向顾越道,“其实,以我之见,以顾贤弟之能,该起一社做那社主,必定从者甚众,我就第一个报名。”
顾越笑道:“若论社主之才,江二哥你比我要合适得多。”
“我知道你是要集中精力考科举的,断不会折腾这样的闲事,”江晖摇了摇头,笑叹道,“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倘若哪天我真的起兴结一社,你能时不时来捧捧场也就很好了。”
江韵和展云端并肩而行,随口问道:“妹妹知不知道,京城里咱们女儿家有诗社不?”
展云端心道:当然有,不仅有,而且还不少。不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于诗词之道都兴趣缺缺,前世里也去过所谓的诗社那么一两次,结果最后都变成了像是去蹭吃蹭喝似的,后来就懒得再去了。
这会儿见江韵问她,便笑道:“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我也不大会做诗,我家小妹,还有个表姐,她们倒是喜欢做诗写词的,要不一会儿问问她们。”
他们进入芳华园,向那待客的花厅行去,远远地隐约听到有铮铮琴声传来,众人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凝神细听。
江晖听着听着,表情略有些古怪,笑道:“弹琴这人一定是个小姑娘。”
展云端早知道周妍准备了琴以娱众人,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暗暗佩服:“江二哥也会弹琴?”
“一点点而已,”跟顾越交往以来,江晖也变得谦逊起来了,“家中有位叔叔曾经师从蜀中制琴名家雷广先生,颇擅此道,从我五岁起便抓着我学琴,几乎每日必练,弹错了便要打手板儿……”他苦笑了一下,“练到如今,也常常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
“严师才能出高徒嘛。”
“他还总说,他对我已经很心慈手软了,他自己当年学琴比我苦多了,光是拜师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说话间,已经到了花厅前,栋梁哥儿俩、云逸云秀兄妹,还有周家的三个,都已经到齐了,见江家兄妹来了,全都过来见礼。
一时叙礼完各自坐下,周妍巧笑嫣然:“刚才好像听江哥哥说学琴拜师,莫非也会弹琴?”她今日穿了件杏黄衫配绿色水纹绫裙子,又从展云端处借了一串珠链戴着,衬得面若芙蓉,眉目如画。
展云端笑道:“江二哥弹琴可是名门出身,你不妨多向他请教请教。”
听到这话,周妍也十分欢喜,忙道:“那我再弹一曲,请江哥哥帮忙品鉴品鉴。”说完起身坐到琴案前又弹了一曲,正是她自觉练得最好的曲子《流水》。
一曲既终,她笑意盈盈过来,向江晖娇声道:“江哥哥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江晖眨了眨眼睛:“姑娘想听实话吗?”
他这话问了其实和没问一样,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肯定的,因为没几个人会说:我不想听实话,你说假话吧。周妍自然也不例外,说道:“当然。”
“那恕在下唐突了,”江晖道,“从刚才这曲《流水》听来,姑娘目前弹琴技巧只能说是平平,境界和情感还很是不足。以你现在的状况,这首曲子还是难了些,建议先从更简单些的曲谱开始练习,把基本功练得更扎实些……”
周妍微微色变,以她的基本功练习《流水》这种曲子确实早了,然而为了能在人前显示自己的水平和格调,她强逼着自己一点点地将这首曲子啃了下来,然后反复操练。
一年下来总算是弹得有模有样,就连教她的琴师也表示还不错,在人前献技时往往都能收获一片称赞。她所谓要江晖指教,也不过于这称赞之人中多加一个罢了。没想到偏偏这家伙是个资深内行,话又说得直白,言辞间竟将她的琴技贬得一无是处。
于是,她尴尬之余,不由得又羞又恼。
“哥,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江韵注意到了周妍脸上的不豫之色,忍不住出声提醒兄长注意为客之道。
可惜江晖这家伙是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