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快转,醒来面前映着的是秦磊的眼睛。
“做噩梦了?”帮他把包从座位底下拿出来,“马上到了,收拾一下吧。”
安嘉乐摇摇头,接过背包:“只是梦到一些以前的事。”
秦磊一愣,试探问道:“你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
安嘉乐又摇头:“不知道。偶尔能想起一些,醒来就又忘记了。”
按照安嘉如的说法,他当年亲眼目睹父母身亡的画面带来了太大的刺激,当场昏迷过去,从此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就只剩下了碎片式的记忆。
一种自我逃避式的应激反应。
“忘了就别使劲想了。”看他因为过度思索而皱起眉头,秦磊赶快结束了这个话题,“对了,你今天没课吧,要不要跟我吃点东西再回寝室?”
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安嘉乐带上背包起身:“行。”
抵达的时候才是下午五点,秦磊张罗着点外卖,一边往家走一边低头看手机:“你想吃什么?我先点上。”
“不去外面吃吗?”
“累了一路,就不在外面折腾了,直接上我那吃。”说着滑到一家满意的店给他看,“新开的,尝尝?”
安嘉乐心猿意马的点点头,心里开始敲锣打鼓。主动送进狼窝里,是不是进度条拉得太快了点?
没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秦磊已经站在家门口开始掏钥匙了。安嘉乐有点退缩,又觉得自己想太多,没准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就是真的只想好好吃顿饭。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画面,倒像是莫名的在期待着些什么。
这边秦磊把门打开,见他迟疑着不进来,揶揄地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安嘉乐尴尬地干咳:“谁怕谁啊。”
磨磨蹭蹭半天才进门,把客厅的灯一打开,两个人都怔住了。
沙发正中央靠着一个人,穿着和出租屋格格不入的高档真丝睡衣。看见有人来,那人撩开一侧长发,露出j-i,ng致的侧脸:“嗨,回来啦。”
这种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做派,也就只有冯宁干得出来。
秦磊一见到人就垮下了脸:“你怎么还在这?”
“说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嘛。”冯宁向他身后看去,发现了站在那的安嘉乐,“哟,这是有客人来了。”
秦磊让安嘉乐进门,帮他把包放在桌上,在两人之间介绍着:“这就是我跟你说过,那个来借住的朋友冯宁。这是安嘉乐。”
冯宁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然的耸耸肩:“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安嘉乐怕他误会,连连摆手:“没事,我就是来吃饭的。既然都在就一起吃吧。”
冯宁看着他眨了眨眼,眼角的一粒浅痣媚态百生:“今天恐怕不行,我们得出去一趟。”
秦磊不解:“我们?去哪?”
他从电视旁拿起一枚请柬:“方逸坤的订婚宴。信寄到你这,我就帮你拆了。虽然他忘记给我发邀请函,但是我又怎么能缺席呢?”
秦磊劝解道:“算了吧,没什么可看的。我给他发个信息就说有事去不了了。”
冯宁语气坚定:“最后一次,我得再最后见他一次。”
哪怕是当面死了心也好。
秦磊叹息,这两人终究还是情深难断,纠纠缠缠又是一个轮回。
安嘉乐看情况有变,正好可以找个理由撤退,拿起包推门:“你们有事,那我就先回寝室了。”
秦磊眼疾手快的拉住包袋,没让他跑掉:“来都来了,一起去吧。”
方氏家族在当地的势力,安嘉乐虽没亲眼见识过,也是在新闻上听说过的。宴会厅设立在市中心最高的那栋酒店顶楼,身边往来的人非富即贵,言谈之间尽是些他听不明白的话题。看着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安嘉乐有些拘束不安。他一个普通大学生,在这样的场合里还是太格格不入了点。
秦磊从身后轻拍他的背:“不用紧张,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跟逸坤打个招呼,马上回来。”
“好。”
走过半场,遍寻不到冯宁的身影。再看到他时,那人已经几杯香槟下肚,眉眼微醺甚是撩人。他今天j-i,ng心打扮过,酒红色西装衬上缱绻的长发,张扬绝美,只行走在人群中,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或艳羡或贪婪的眼神。
秦磊生怕出事,把人拉到角落:“别喝了,玩够了就回去吧。”
冯宁甩开他的手,又去拿酒:“还不够,我还没给新人敬酒呢。”
正欲转身,冯宁的手腕就被人拉扯住。他顺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看到手的主人,不由扬起一个过于明艳的笑容:“哟,说人人到,这不是方大少爷吗?”
方逸坤拧紧了眉头,没有理会他的调笑:“这些天去哪了?怎么打扮成这样?”
他下手的力度很重,冯宁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清晰的红痕。
冯宁只咬唇忍耐,强挤的笑意更甚:“怎么,不好看吗?我觉得大家都挺喜欢的。”
听到“大家”这个词,方逸坤的眼神暗了暗:“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哪敢跟方大少爷闹脾气,我是特意来祝福你的。”说着举起酒杯,和他手上的杯子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祝你订婚愉快。”
自顾自的说完,仰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也不枉我们这么多年,陪伴一场。”
方逸坤的脸色黑了个彻底,酒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