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从纯情的女生跳脱回自己,扭过头对他说,“我拿着刀呢!”
他假装害怕的安抚胸口,“哎,好吓人。”
零点将至,对面城市的灯光逐渐散场。
大叔叔打开冰箱,将自己在蛋糕店定做的生日蛋糕,拎出来。
大概是艾米告诉大叔叔的,精致的翻糖蛋糕,上面竖着迷你版的钢铁侠。
陆嘉洛笑场了。
艾德闻无话可说的闭上眼,揉了揉脑门。
没有她预想中戳满蜡烛,火把似的景观,就是两只数字,十九。
艾德闻被大叔叔强行扣上生日皇冠,才有些像个十九岁的男孩。
关灯。
他敛下眼睫,象征性的许愿,可是表情平淡的,好像他什么也没想。
艾米去取餐具分蛋糕,大叔叔正在找角度给蛋糕拍照。
陆嘉洛俯身,发丝倾流在他的肩上,悄悄问他,“你许了什么愿?”
听见她的声音,艾德闻轻轻转过脸,她毫无防备的,对上他干净的发梢和眼睛。
还有一种清凉到凛冽的味道,闯进鼻腔里。
她迅速直起腰向旁边退开,慌忙间,撞了一下椅背。
深夜十二点半,大叔叔开车送她回家,路上行人稀少,竟然有点塞车,不夜城的夜生活,才拉开帷幕。
陆嘉洛坐在副驾驶座,半天找到车上的插孔,给手机充电。
大叔叔忽然出声,“嘉洛啊。”
“叔叔很感谢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我和艾米结婚的时候,大哥他都不愿意来。”
大叔叔是一个感性的人,说着说着就抹泪了。
原来他们结婚的时候,她的父母没有出席。
这样想来,艾米不仅没有埋怨,反而煞费苦心的修复他们兄弟的关系。
陆嘉洛压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至少能用上一剂万灵药,“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手机屏幕一亮,微信新消息提醒。
——明天来吗?
她记起明天,莫燃有一场跆拳道实战比赛。
而刚才,艾德闻许愿吹蜡烛的时候,她没有想起莫燃,一点也没有。
正是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去。
陆嘉洛抬头转向车窗外,圣诞节过不久,街上商店的橱窗里还挂着装饰物,白色的雪花,金色的铃铛。
只有一家酒吧周围出现几对人影。
顶着照在脸上会使人晕眩的阳光,许女士眯着眼睛,在阳台晒衣服,还嫌太阳不够热。
卫生间里。
陆嘉洛旋出口红,对着镜子,在自己的唇上试了试颜色。
她抿一下,珊瑚的红色,整理几下头发,又接着收拾自己的化妆品,准备傍晚返校。
这时,镜架上的手机弹出一则新消息,她瞄一眼,阿宁发来的:莫燃比赛受伤了。
陆嘉洛拿起手机,担心的问:他没事吧?
一会儿,才收到一条有点不像阿宁口吻的回复:那叫一个严重啊!搞不好要截肢!你快点过来,市一医院!
从出租车里下来,整座医院人来人往,却显得分外宁静寒冷。
她跑上外伤科,随便扎起的马尾,来回扫着脖颈。
仿佛常年浸泡在来苏水里的地砖,被一双双鞋底磨蹭,发出的声音使人紧张。
莫燃坐在诊室里头,就是胳膊被吊起一只,挂在胸前,看上去没什么其他的问题。
陆嘉洛歪着头,少了点表情,说着,“截肢手术可以坐着完成的?”
柴晏认为要不是自己用阿宁的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今天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愤愤不平的说,“他比赛叫你,你不愿意来,他受伤你也不来,说他快死了才屈尊降贵来瞧一眼,陆嘉洛你是不是有点太无情无义了啊?”
阿宁跳起来维护她,“说谁呢你!”
陆嘉洛的脾气更不能低估,直冲冲的瞧着他说,“谁让你们叫我了?他打比赛我就非去不可吗?他受伤是我造成的吗?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啊!”
不去就不去吧,还扯到她的人品问题上,她都没说他道德绑架呢。
她发言完毕,扭头就走。
莫燃从诊室追出来,他知道柴晏是怎么想的,语气无奈的说,“脑子没毛病吧你!”
走廊顿时回荡起柴晏的声音,“我他/妈是替你不值——”
阿宁推了他一把,让他闭嘴。
莫燃追上她身影消失的地方,推开安全出口的门,温度骤降,她背对自己,面朝半开的窗户,另一半窗玻璃,模糊的映着她的半张脸。
“嘉洛。”
外头有一棵金黄的银杏树,剩下不多的叶片,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群鸟盘旋。
他说,“对不起……”
陆嘉洛从额前抓起一把凌乱的碎发,“应该我跟你说对不起。”
莫燃以为她赌气,“柴狗说话就那样,他不是有意的。”
她转身说着,“我说真的真的,是我对不起你。”
声音在沙沙的风中,消减下去。
莫燃拥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气质,却很难留下深刻的印象,曾经她一遍遍去记住,记住了就很难忘记。
最终陆嘉洛先出声,“你……严重吗?”
他也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胳膊,无所谓的说,“折了下,过几天就好。”
“赢了?”
莫燃笑了,“就这样还嬴呢?”
陆嘉洛的鞋跟不由自主向后退一点,要和他保持距离,说着,“我想去看你比赛,想给你加油,知道你受伤我很着急,很想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