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季督军那个异类女儿吗?”戏班老板冷冷一笑,“天高皇帝远,青乌镇是容督军的地盘,他想管你,还得先问问容督军……刚才我可是在街上看的一清二楚,不单日本人要你的命,连容督军也想要你的命。我收你在戏班,也算是救你,季督军他也怪不得我。”
“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君棠不由得倦然一笑,“好,我跟你走,但是,戏班下一个唱的地方,由我来定。”
“除了你季家的地盘,哪里都去得。”戏班老板不由得满意地一笑,有这季君棠在戏班,不单戏看得人多些,实在留不住了,直接将她丢给容督军或者日本人,也可以换点好处……甚至于,也可以用她向季督军要点什么好处……总之,无论怎么算,都有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第十七章.邂逅
君棠随着戏班老板回到了戏班,那扮演杜丽娘的小旦慌然给君棠递了件干净衬衣。君棠冷冷接了过来,走到了更衣间中,换了上去。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戏班老板已写好了契约,就等君棠签字画押。
君棠缓缓走到了妆台边,接过了戏班老板的契约,细细读了读,“你要我签十年约?”
“不错。”戏班老板点头,季君棠,你是跑不了的。
君棠摇了摇头,“我只怕你没有十年的命。”
戏班老板却突然阴冷的笑了,“你想唬我,我是不会中你的计的。”
君棠同样阴冷地一笑,伸出了手去,“拿笔来。”
小旦递上了一支毛笔,忍不住多看了君棠两眼。
君棠嘲然一笑,毛笔轻描淡写地在契约之上写了几个字,漠然抬手递给戏班老板,“你真的太小看我季君棠了。”目光看了看老板身后三步之外的壮汉,右手悄然握紧了手中毛笔。
戏班老板接过了君棠签好的契约,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只见上面一连写了三个字,都是“死”。
“你找死!”
“方才不便动手,不代表我不会咬人。”君棠话音刚落,已伸臂勾过了戏班老板,右手毛笔狠狠扎入了戏班老板的锁骨之下——
一声痛呼升起,这突变显得格外骤然,壮汉们都还来不及反应,戏班老板已落入了君棠手中。
戏班老板做梦也没想过,一支小小的毛笔落入了季君棠手中,竟然也会变成一把利器,剧痛在锁骨中阵阵反复,他不禁有些颤抖地开了口,“季君棠,有话好说,好说。”
“我与死人,无话可说。”君棠冷冷开口,毛笔狠狠斜刺进去,戏班老板只觉得血肉之中似乎被什么一阵搅动,直痛的狠狠屈肘撞击着君棠的肋骨。
“救……救命!”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响起,可是身后的君棠宁可挨着痛,手中的毛笔力道都不减一分。戏班老板只觉得一阵恐惧升上了心头,“放……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季君棠,好不好?”
君棠忍痛斜目一瞧那几个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壮汉,“可惜,你的手下一个也没听见你说的话。”
“放……放她走!”戏班老板的血与墨汁一同滴落于地,这场面看得人格外骇然。
小旦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与一干戏子躲到了一边。
壮汉慌乱地退了开去,季君棠,你真是个随时可能咬死人的怪物!
君棠缓缓拖着戏班老板来到了戏班门边,突然邪魅地一笑,“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只要是威胁我的人,都会后悔的!”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在戏班老板口中升起——君棠骤然拔出了毛笔,带出一条血箭。
戏班老板忍不住开口大喝,“季君棠,你跑不了的!”
“我的确不想跑!”君棠冷冷的声音响起,戏班老板还未反应过来,毛笔再次扎入了血肉,“别逼我咬人,我一旦咬上了,是不死不休!”
“你……你……”戏班老板直痛得连连吸气。
“留好你的贱命!我总有一天会十倍要回来!”君棠咬牙开口,一字一句,寒透戏班老板的骨髓。
戏班老板只觉得脊柱被君棠突然狠狠一撞,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的瞬间,君棠却已转身朝着戏班之外奔去。
“抓住她,打死她——!”戏班老板狠狠开口,颤然发抖。
“是!”壮汉们依言追了出去。
捂住火热发痛的肋下,君棠忍不住一阵咳嗽,只觉得满身剧痛,宛若要将自己撕裂开来。青乌镇不是久留之地,如今还没逃出戏班老板的追逐,万一又撞上了容长丰,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匆匆回头,瞧见身后越来越近的壮汉,君棠闪身窜入了右边的一条小胡同。
小胡同中一片昏暗,唯有尽头处有一点昏黄的灯影。
君棠急匆匆地往前奔跑,却在胡同的尽头骤然停住了步子——这条胡同的尽头是青乌镇外的小河,那点昏黄的灯影,原来是河边一支乌蓬小船上的一盏油灯。
狠狠咬牙,匆匆回头一看身后的壮汉,君棠转身朝着乌蓬小船猛地一跃——足尖落上了甲板,直将小船震得一阵摇晃。
君棠来不及多停留,一步扑入了小船船舱,狠狠一瞪船中的两个女子,“快开船!”
“你……”身穿青莲纹裳的女子惊然一看君棠,来不及多想,君棠却已伸手钳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