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石块终于翻开,小凯急忙吩咐季家小兵背上容兰,低下头去,小凯看着浑身鲜血的君棠,想也不想地将她背了起来,疯狂地朝着城外的战地医院跑去。
你们不能死,不可以死……
坐在军车上的陈家的师长看见了君棠被背了出来,急然下车拦住了小凯的去路,“等等,我们督军跟大小姐,究竟在哪里?”
小凯焦急地摇头,“这个只怕只有君少知道,我如果救不活她,你恐怕也见不到你们的督军了。”
陈家的师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你这样跑,只怕没到战地医院,季君棠就没命了。”说着,陈家师长拉开了车门,“你们速速上车!”
小凯看了陈家的师长一眼,吩咐小兵把容兰也抱上车来,放下了君棠坐在后座上,坐上副驾驶座的刹那,急然开口,“要快!不然来不及!”
“是!”陈家小兵慌然发动了引擎,开动汽车,朝着战地医院驶去。
“回报师长,这里的伤员全是季家兵,并没有发现一个百姓!”手下副官回来报告。
陈家的师长眯着眼睛看着这座死城,心中惊惑无比,“季君棠不简单啊,能打败日军的这支细菌部队,又保全了一城百姓……”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季家伤员被救出来,“季家军还没有全军覆没,不容易……能够撑那么久……”
局势控制了下来,陈家的师长感慨地一叹,“走,当务之急我们要速速找到督军!否则,万一季君棠活不了,督军的下落便无人知道了。”
“是!”
一连三天过去,当陈宁从法国发电报到陈家的势利中心城市,陈家兵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督军如今已安然在法国。
电报说明要陈家上下配合君棠,齐心抗日,等过些日子,陈宁自然会飞回来,主持大局。
为了救容兰跟君棠,小凯要求陈家的师长把她们二人送到后方大医院救治,否则,这里医疗条件简陋,迟早会没了这口气。
陈家师长接到总城电报,急忙派车载着他们三人转移后方医院。
据闻,季君棠在后方医院只待了一个月,便神秘失踪了,连同小凯与容兰,走得无影无踪,从此不再有谁见过她,成为了一桩谜案。
季城之战,也成了这位红颜督军人生历史上的一次华丽的谢幕,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她的一生,究竟是善,还是恶?慢慢的都被历史的洪流掩盖。
抗战的岁月过去,日本终于在1945年8月15日宣布投降,终于安静一些的中国大地,又掀起了内战。
时光匆匆,从季城之战算到今天,岁月已不知不觉过去了十五年。
曾经成为废墟的东晴镇,如今已是一片新气象。
金黄色的麦浪一波又一波地翻卷着,这个江南小镇一如既往的安静。
一个滚轮木椅如往昔一样来到东晴镇口的小桥上,小凯从肩上的药箱之中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句话,递给木椅上的君棠看,“君少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诊完了就推你回去。”
君棠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菀清。”
小凯沉沉一叹,多少个日子君少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镇口,如果杜菀清没有死,是怎么也该来了。
看着君棠坚定的背影,当目光落上了君棠双鬓的几缕白发,小凯的心微微一酸,曾经叱咤风云的季家督军,失去了听觉,失去了双腿,曾经心高气傲的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如今她如此平静的等待,为的只是那个等待重聚的约定,只是……那个女子,也同样守着诺吗?
一想到家里一直昏迷不醒的容兰,小凯的心更是一揪,炮弹碎片进了她的后脑,他即使用尽医术,也无法让她醒过来,或许,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至少每天都有君棠拉着她的手陪她说话,也算是相守一生……
转身离去,小凯继续在东晴镇中行医,能救一人,便救一人,能治一人,便治一人,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因果循环,希望把这些福荫都转给君少,让她真的盼到那个女子回来。
清风徐来,君棠缓缓合上了眼,从她在受伤之后醒来的第一刻,想的就是如何摆脱肩上的这份责任?所以恳求小凯想法子带她与容兰离开,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脱离这个督军的身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真正的安宁。
“君棠……”一双温柔的手落在了君棠的肩头,深情的呼唤,却无法让君棠转过脸来。
“小凯,你今天那么早就推我回去,万一菀清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君棠笑着回过了头来,身子猛烈地一震,呆然看着眼前同样的花鬓女子,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
“杜菀清,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得你好辛苦!”君棠的泪倏地落下,不等菀清开口,已狠狠将她抱入了怀中,“菀清……菀清……”
“君棠……”菀清轻轻咳了几声,捧住了君棠的脸,“我来迟了,对不起……”心疼地抚上了君棠空空的裤脚,热泪滚了下来,“都怪我醒得太晚,我想回来,可是我们谁也回不来,都说这里局势太乱,封闭了航道,没有一辆飞机能飞这里……等我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又听到了你消失的传言,我该早想到这里的!君棠,对不起……对不起……”
君棠颤然看着菀清,突然笑得凄凉,“杜菀清,我没脚了,也听不见了,你会嫌弃我吗?”
菀清身子一颤,伸手抚上了君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