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gt; 那人见我停下,便也随之站定,回头凑近,低声道:“相信我。”
只是那一刻,我决定即使万劫不复,也绝不后悔。
坐于车中,宫道辽远,车轮滚滚而去,我的眼睛始终是痛的,一丝一丝的扎进心里,无法挣脱。
我能感觉到车身的晃动,原来竟然真的是如此简单,我已身在宫墙之外。
既来之,则安之。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我现在肠子都悔清了也没有用处,为了自己还有正月的幸福,我想我必须要努力了。
出了宫门还有一大堆的礼仪要行,楚家在皖宁城并没有府坻,所谓的定北王府不过是临时搭起来的,主体建筑就是传说中鱼龙混杂的驿馆。当然如今的闲杂人等早已被清空了。
坐了半天的马车我简直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总结一句话就是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地儿。被人半搀半架着弄下了车,第一个反应就是弯腰想吐。
其实真不是我娇生惯养,想我平时上树爬墙不也照样过的挺好的。估计出现这种状况纯粹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受了刺激,还有就是眼泪莫名其妙的一直往下淌,怎么都止不住。
我现在是万分同情正月的,平时生龙活虎的我尚且如此,就她那小身子骨,折腾一趟就够受了,更何况现在已经得了明确的消息,三天以后就得跟着楚宁远回南疆去。
嫁人啊,真是个任道而重远的体力活啊。
索性还好的是我仅仅需要在宴上的宾客面前小小的晃一下就好了,边关军情重大,定北王远在维谷郡,没法过来。这么一来,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晕乎乎的行过了礼,又晕乎乎的被人带回了新房,我几乎是脚不离地,就这么一路飘了过去。
喜房内里映照的灯火通明,隔着一层盖头我都能感觉到,脑海里闪现出一种无所遁形的诡异感觉,就像是妖怪遇见了照妖镜。
我甩了甩脑袋,想把这种不良情绪摒弃掉。孰料摇头动作过猛,盖头险些因此离我而去。
“哎呀,公主,您当心……”早有喜娘赶过来急急忙忙的把我那个摇摇欲坠的盖头拉回去,“这盖头可是不能掉的。”
我郁闷,闷得要命,也不知道得忍到什么时候。
如果宁远一直不回来,那我就要顶着这个可笑的东西呆一个晚上。
不过好在我只笃定一点,就是他不敢不回来,没准也不愿意不回来。
我默!忍!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干坐着,偶尔苗苗会过来小声的问我要不要喝些水,吃些东西。当然统统是不能多吃多喝的,道理很简单,恩,怕圆房的时候会内急。
哎,摧残人性啊,我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正经东西,整个人软绵绵的呈无力状,别说是内急了,根本就是内虚。
这个世道果然是不公平的,我竖着耳朵都能听到外面喜宴的嘈杂声,于是饥饿感更甚。
人都说饱暖思□,为毛堂堂一个新娘子,还是公主,就要被扔在这儿挨饿?没吃饱肚子,哪来的不良思想?就算是有,也没有力气不是?
“树树……呃,苗苗……”我想要泪飚,声音压得低低的:“能不能给点吃的?”
“公主……”苗苗凑到我耳朵边上低声道:“可是您已经吃了整整一盘的糕点,还有三个苹果,连带着一壶茶。不能再吃了,要不一会儿就出事了。”
呃,这么多了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还是觉得很瘪,看来出了宫连零食都缩水了。怎么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我默!继续忍!
因为肚子饿,所以没有力气,而为了保存体力,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睡觉。在硬挺了一个时辰以后我困顿的非常自然,头慢慢的垂下来,上下眼睑开始亲密接触。
“公主,不能睡……”这下子苗苗简直是直接靠在我身上撑住我不断下滑的身体。“睡下去会病倒一年的。”
我再默!强行打起精神,继续坐在床边傻等。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可是能不再忍有时也要看看敢不敢不忍。
我承认,我胆小,这个真不算丢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恶向胆边生。逼得急了兔子也会咬人,我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绕了两个时辰的手指以后,决定为自己的福利抗争一把。
我豁然起身,手掌无比坚定的去扯头顶上的那个遮蔽视线的盖头,一边扯一边酝酿着如何才能更惊世骇俗一点。
“公主!”本来一直架着我的苗苗跟着也站起来了,眼泪眼看着噼里啪啦的就要往下落。
本宫横行宫里这么多年,唯一吃的就是美人计。一听见这小妮子的哭腔,本宫这心啊,拔凉拔凉的,就差掏出来抚慰一通了。
好吧,我认输,有些颓废的坐了回去,歪在一边,开始想念树树,可惜了不能把她也换出来。
索性在我坐回去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人尚是有些沉稳的脚步声。
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宁远回来了。
他脚步放得很稳,敲门的声音跟着朗然的声音几乎是一气呵成。
“公主,下臣冒犯了……”话音未落,人已经跟着踏了进来。
呃,我赶忙心虚的挪了挪坐姿,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失礼。早说啊,也不至于等不及我摆个有气质点的姿势。
我察觉到他的呼吸有远及近,开始不由自主的额头冒汗。
恩,有股酒味儿,应该是也喝了不少,既然如